一人一马一貂,纵行天地间。
杨柳依依,绿水凄凄,柳絮儿随着卷卷春风,扶摇直上青云,间或洒落一池春水,飘流无迹,翠鸟在枝头娇娆的叫着,青草儿随着风儿摆动着,竹林婆娑的舞动着,一片鸣动中的静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处,拾阶而上,天地间的幽静清香味儿扑鼻而来,一身清爽,林子中央一结庐草屋,在天地间独自宣扬着,占尽了这好山好水的风味,颇有遗世独立的风骨。
云轻满身喜悦的朝茅屋而来,婆婆给她的地址就是这里,今天就能见着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着她的貂儿,见着青青蛇就撒欢去了,定然是婆婆给貂儿养的,云轻不由心情很舒服。
说来也快,别过独孤绝居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独孤绝那里不对劲,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来找她,既然他不来,那她自然更加无所谓,依着自己的路线寻往婆婆而来。
茅屋大门敞开着,好似没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给她个惊喜去,云轻一边走一边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还绽放在嘴边,茅屋后一转出现一人来,妖娆的脸,凶狠的眼,一手执剑,剑上血红,不是那独孤绝还有何人。
云轻微微一楞后,恍然大悟过来,那日婆婆给她的信,她是在独孤绝面前看了的,先以为独孤绝并没醒来,自然没有注意他,现在看来,那日必然是让他看见信的内容了,此时才会先她一步在婆婆这里等她,难怪一路没见人,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头,云轻继续前来,这人果然不能小看与他。
才近得前来,云轻突然闻着一丝血腥味,扫了一眼铁青个脸的独孤绝,他的剑……,这味……是从茅屋里传出来的。
云轻瞬间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就朝茅屋里冲去。
砰,推开半掩的门口,一地血红,鲜血蕴满了简陋的茅屋,此时正顺着缝隙渗透下去,一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几乎昏厥。
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身上鲜血淋漓,没有纵横交错的伤口,只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鲜血从颈项间流下,已经干枯在了上面,脸面上纵横交错,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貌。
云轻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屋中一着灰色袍子的老妇,心几乎已经停止跳动,耳已经听不见声音,目光已然呆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窗外竹林沙沙,春风依旧吹着,鸟鸣还是那么清脆,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角,轻轻的飘荡着。
独孤绝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云轻,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出,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婆婆,婆婆,不会的……”喃喃的近乎低语的声音响起,渐渐明亮,渐渐肝肠皴裂。
斜斜歪歪的冲了过去,脚下不稳,云轻一个踉跄,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妇的身边。
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手,慌乱的摸上了那老妇的身子,婆婆爱穿的衣服,婆婆惯常带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云轻,此时浑身颤抖,那眼眶已经通红,几乎喷的出血来,牙齿咬的紧紧的,面容一红一白瞬间转换三次。
“是你,是你杀了婆婆,是你。”突然间云轻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愤怒几欲疯狂的杀气。
独孤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袖袍一挥居然有转身走人的模样。
云轻那里容的他走,手腕一动,十指全按向那古琴第三弦,杀弦而去,具是起了绝对的杀心。
独孤绝一见下眉眼一沉,暗喝一声:“该死。”迅猛之极的一个猛扑,压向了云轻。
两人本离的就很近,云轻快,独孤绝见势更快,琴音还未发出,独孤绝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扭住了云轻的双手,借势滚做了一团。
狠狠的压在云轻的身上,云轻此时却已满是愤怒和杀气,十指狠狠的掐进掌心,鲜血从拳头缝隙中流淌下来,不挣扎,只是冷冷的,冷冷的带着无尽的杀意看着独孤绝,血红着眼怒吼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居然杀我婆婆,你居然,我杀了你。”
夹杂着冷血的杀气,那冷冷的眼,虽然没有挣扎,却比任何武功还能置人与死地,那份肃杀,几入独孤绝心里,纵然是独孤绝这样从来不把人命当命,见惯生死的人,也止不住心间一冷。
“混账,你给我清醒一点。”独孤绝眉眼一沉,单手狠狠一使力,一把提过云轻的双手按在了地上,脚一分压制住云轻的双腿,抬起右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卡住云轻的脖子
云轻也不叫疼,也不惧怕,眉眼死死的瞪着独孤绝,头一抬,一口狠狠的咬上了独孤绝压着他的肩膀,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却是下了狠口。
“该死的。”独孤绝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把肩膀扯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头一低,狠狠的以口封口,把云轻压制在地上,把他满腔的怒火,以嘴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