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亘古走来的神话背景,覆盖了整个苍穹。
我从未见识过在沙漠之中见识过如此深邃神秘的夜空,四周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我和张丕然只是手拉手,仰望苍穹,呆呆地矗立着,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相比之下,深海的天太矮了,让人艰于呼吸视听。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塞外的天气真是变化多端,白天那么燥热的天气,一到晚上就迅速冷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张丕然不停地哆嗦着,我让她上车,她又说车里太闷了。
我打开车灯,围着山坡转了一圈,意外发现山坡北面还有几棵枯死的空心树桩子,我找来一块大一点儿的石头,砸了几段下来,在车旁边找了一片柔软的沙滩,生起了一堆篝火。
我从车上拿了两瓶葡萄酒、一包牛肉干,拉着张丕然在篝火变坐了下来。我打开酒,先喝了几口,然后递给张丕然,道:“你也喝一点儿吧,喝了会暖和点儿。”
张丕然这次没有拒绝,拿过瓶子喝了一大口,过来靠在我的肩头,仰望星空。我搂着张丕然的肩膀,一同感受大自然造物主给我们带来的旷古苍凉之美。
“你说,女郎和织女星在哪儿?”张丕然遥指天空那一条光彩夺目的银河,问道。
呵呵,这个问题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也曾无数次在盛夏的夜晚,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问过我那年迈的祖母。当我指出他们在天上的位置时,张丕然哀怨地说道:“他们一年只能相会一天,多寂寞啊,剩下的364天,只能剩下苦苦的相思了。卫君,有一天我们两个分开后,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时,你会想起我吗?”
“会想啊,不过我会主动去找你啊,只要你愿意见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进了监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说出了这番话来,难道在我深夜的梦魇里,监狱真是我恐惧的归宿?
“不许你这么说,”张丕然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叹了一口气,道,“卫君,你知道吗?在我没认识你之前,我的一门心思全部都用在如何争取关系,利用别人,赚取金钱上,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才会想起我缺乏真情,活得像个木偶,天天的笑脸都是为了别人。”
张丕燃又喝了一口酒,接着道:“见到你,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我在英国的生活,想起了那段简单、自由的生活,想起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你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无所畏惧,很多时候,和你接触越多,我越是不敢正视你的眼睛。”
张丕然扭过身来,脸蛋儿微红,红彤彤的篝火在她的眼睛里跳动,只听她道:“卫君,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我一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说“不是”又太简单了些吧,想了想,我道:“你不蓄意伤害别人,就不是坏人了,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个人的力量在社会面前太渺小了,为了活着,很多人不得不被动地适应别人,不过这样也好,女人嘛,很多时候想的是首先自己不被伤害。不像我,永远不相信自己会被套上命运的枷锁。”
张丕然“嗯”了一声,抓起我的胳膊,轻轻抚摸着我胳膊上的那条伤疤,这伤疤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银行门口,被那个高个子刺伤的,只听张丕然喃喃道:“自从你那天那么勇敢地救了我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心头一阵温暖,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记得张丕然曾说过要我做她的弟弟,加上她自身生活的背景,我一向很少去思索在张丕然的内心中,她是怎样定位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的……是真正的姐弟情,还是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但就在这样一个空旷宁静的沙漠暗夜里,张丕然轻声自如地说出了这番话来,我相信,这是她心底最真挚的心声了。
张丕然靠在我的肩头,闭上眼睛,接着道:“我妈妈常说我在深海呆得久了,人就变得越来越势利,所以才会没有安稳日子,其实我何尝不想有个安稳的生活?我们一块儿走了这么远,我一路上不断地想,我究竟要的是什么?感受着丝绸古路的沧海桑田,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人生短短几十年,一个女人,忙忙碌碌一辈子,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情,有自己的亲密爱人,也就心满意足了……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张丕然低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故事,但这平常的“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八个字,还是在我心中掀起了阵阵的波澜,她这是对我的期望还是她自己的心中理想?
篝火下的张丕然神态娇媚,虽经千里奔波,但更增添了一分憔悴动人的神色,由于葡萄酒的缘故,光滑细腻的脸蛋上增添了一层淡淡的晕红,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合在一块儿,不住地颤动,我心中一荡,低头向她那干燥的嘴唇吻去……
良久,张丕然抓着我的肩头,火光中,大大的眼睛里渗出一层泪光,颤声道:“卫君,你不愿做我的弟弟了?”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做我的老婆,阳关城的古堡为证,我要娶张丕然做妻子。”
张丕然咛嘤一声,扑倒在我的怀里,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