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了,再说对那天的事情也有太多疑问,于是我坐上那女人的丰田,到了科技园里面的上岛咖啡。
人挺多的,我们直接上了二楼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那女人坐了下来,然后从跟着过来的服务员手里拿来了菜单,道:“吃点儿什么好呢?”
我发现这个女人即便是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也带着笑意,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她大约30岁的年纪吧,略施粉黛,淡褐色的齐耳碎发,有一双一笑就变成月牙的眼睛,高挑弯弯的眉毛,容貌秀丽、五官端正、白皙光滑、干净整齐,让人想起侯门里深处的大家闺秀。
“你叫什么名啊?”
“我,我不想告诉你。”
“哦?”那女人抬起头来,眉毛挑了一下,旋即又松了下来,道,“那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姓张,叫做丕然。”——叫做丕然吗?
“怎么拼写啊?”
“丕就是‘不’字下面多了一横,然是然后的然。”
我略略思考,道:“嗯,明白,不就是敬奉神灵、继承传统的意思嘛,是不是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已经岁数不小了?觉得这么大岁数了才生下你,所以才给你起这个名字?”
“嗯,我不清楚”张丕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我的名字是一位老学究给我起的,我爸爸确实是30多岁了才生下我,不过是不是感谢神灵我就不知道了。”
呆了一下,张丕然突然又道:“你看你这个人,既不招呼我吃饭,连名字也不告诉我。”
我拿起桌面上的菜单,看着,想了一下,道:“我姓卫,保卫的卫,名字叫君,君子的君。”
“卫君,伪军、伪君子,呵呵,好名字,你多大了?”
我报上我的年龄后,那女人笑道:“我比你大几个月,叫姐姐哟。”
“呵呵,我可是真的没有姐姐,”顿了一顿,我又道,“点菜吧,我可不善招待靓女们,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你还是自助吧。”
张丕然抿嘴笑了一下,道:“那我不客气啦。”点了一份莎拉,一碗粥。
“够了?等下子我吃牛扒你可不要眼馋啊?”
“放心,我可是个很胆小的人,不会抢你的牛扒的。”
菜上来后,只见张丕然很小心细致地铺好餐巾,然后拿起叉子很斯文地把一小块一小块地水果送进嘴吧,然后用勺子喝了几口汤,就不吃了,坐在那里看我狼吞虎咽地将两块牛扒和一份套餐对付完毕。
饭后,我叫了咖啡,张丕然叫了一杯奶茶。
张丕然吹了吹茶杯上冒出的热气,道:“除了银行门口那次,你原来没有见过我吗?”
我摇摇头。
“那你平常看什么电视?”她问我。
“看球赛、科技博览货和看广告。”
“那你不看新闻吗?”
“过去看啊,后来发现看了和没看区别不大,就不看了。”
“什么叫区别不大呢?”
“我读书的时候看新闻,感觉外面的世界一片精彩,好歹还能自我安慰一把,后来进入社会,发现新闻上报道的天天形式一片大好的现象却和我、我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关系,本来想看看国外世界的精彩生活,却发现天天都是些人家天灾人祸的报道,打击俺的积极性,也就不看了。”
“呵呵,你讲话很有意思,不过我播报的是XX新闻。你去过国外吗?”
“没有,不过有人说美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去见识一下。”
“哈,美国我去过,月亮和中国的没什么区别啊,你崇洋媚外。”
“崇洋媚外也很好啊,说明我有理想,咱是个小老百姓,总是向往美好的生活啊,你不是也跑到国外兜了一圈吗?”
“我去美国是出差,不过我去英国读了几年书,那的确是令人怀念的岁月。”张丕然说完,眼光悠然地投向了窗外。
我问:“那后来干吗又回来了?”
“后来,后来还是觉得国内好啊,就回来了。”
“是国内生活好吧?”
“就算是吧。哎,你怎么不问问那两个人后来怎样了?”
“后来怎样了?”
“一个人伤重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出来,另一个人被抓起来了,现在还关在里面呢。”
嘿嘿,没有死人就好,在国内,半死不活和死人可是两个感念。
“你怎么不问问我他们为什么来抢我的东西?”
“我不想问,知道得越多,晚上越睡不着觉。”
“呵呵,你很有意思,那你知道他们抢的是什么?”
“是什么?看你那个包包小小的,应该不是钞票吧?”
“当然不是,再猜。”
“钻石吗?”
“呵呵,也不是。”
接着我又猜了几样,都被一一否决,张丕然笑着说:“看来你是猜不中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向这么勇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