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女人外面穿着棕绿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白色毛衣,头发扎成了马尾辫,衬托得她的鹅蛋脸更加光滑柔和,脚上是一双很精致的红色高帮皮鞋,挎一个精致的小坤包。虽然我不大识货,也能看得出她身上的衣服挺上档次的,看她走路说话的神态,都很像一个贤惠温顺的居家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烂赌鬼。
我看着那女人的眼睛道:“时间还早,刚在在澳门挺紧张的,我们轻松一下,逛逛街,吃个饭再回深海吧。”
那女人考虑了一下道:“也好,我们玩一会儿再回去,赶上晚上八点半的最后一班汽车就可以了。”
我说:“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我姓邱,名字叫做娇美,叫我阿美吧。”
“你是广东人吗?”
“我就是深海人,是布吉下水径村的。”原来是个深海土著。
“下水径?哪还有个上水径村吗?”
那女人娇笑道:“对啊,你很聪明啊。”
从拱北广场穿过去,绕过友谊酒店,后面就是一大片热闹的商场,里面很多卖衣服的、卖小吃的、卖澳门过来的水货。路边不时有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挽着讲白话的老男人的胳膊经过。拱北的地盘并不大,但罗列着很多酒店,像什么“银赌”、“绿都”、“友谊”、“步步高”,当然还有那个倒霉的粤海酒店了。
从拱北向东走,不远处就是大海了,海边是一片大理石砌的广场,很干净,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广场上游玩、放风筝,抬头一水之隔就是澳门了,如果眼力好的话,你甚至能看请对面马路上跑的是什么牌子的汽车。
而那条沿着海边向北蜿蜒而去的马路,应该就是珠海大名鼎鼎的情侣路了。我和邱娇美就沿着这条马路缓缓朝前走去,华灯初上,清风习习,海涛阵阵,曲径通幽。
“你说,深海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马路呢?”邱娇美问我。
是啊,深海为什么没有这样气质的马路呢?深海也由沿海而建的马路:滨河大道,但在那上面每时每刻都是呼啸而过的车流,我想了想,道:“可能是人越多、城市越大,钢筋水泥的比重就越大、人们也就越忙吧。可是,我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为什么都宁愿选择去更大的城市生活呢?”
邱娇美道:“我是没办法,就生在深海啊。我倒是很希望赚了钱,就来珠海买一套房子,有空了就来这边渡渡假。你呢?你为什么不来珠海工作啊?”
“我想珠海可能工作机会少吧,另外工资也没有深海那边高,唉,人们年轻的时候总是向往大城市光离怪陆的生活,梦想着寻找属于自己的出人头地的机会,在受伤的时候,只有自己悄悄躲起来舔着带血的伤口,准备下一轮的冲击,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机会,有几个人会主动拒绝城市生活,而返回闭塞但是悠闲的乡下呢?”
邱娇美点了点头,道:“有道理啊,回忆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的日子多简单啊!我和我老公,哦,那时候是我男朋友,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一块儿去上学,一块儿去玩。后来工作了,大家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赚钱把婚礼办得风光些,买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房子,不要和家人住一块儿。再后来,结婚了,也有钱了,我们那儿也都盖起高楼了,可是大家见面的时间却似乎越来越少,不开心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所以你就来澳门赌博寻刺激?”
邱娇美低头沉思良久,才道:“嗯~~,这个啊,我也没想那么多,开始是好玩,后来输了钱后就想翻本回来,就这么简单。反正我后来也不上班了,就经常来澳门,结果是越输越多。”
“你来澳门多少次了?”
“哎呀,记不清了,来这儿也有两年多了吧,开始来的少些,现在我基本上每个礼拜来两次。”
每个礼拜来两次,两年就差不多两百次了吧……于是我问道:“那你的战况如何?”
“别提了,我已经输了40万了。”
40万?my-god!我一直以为输个几十万的人都是些大款、恶赌棍,却没想就发生在我身边这个身形苗条、长发飘飘的女人身上,也不知道她是否是吹牛。不过凭她的手气和优柔寡断的赌牌风格,如果是赌满两年,输个几十万也是小菜一碟吧。
一时间默默无语,我可是没有这么多钱输啊,那么我下次不要去赌了?
邱娇美看我不说话,就提议朝里面拐,走到侨光路上,我看到有一个名字叫做“宝胜园”的餐馆,门口牌子上写着经营粤菜、海鲜的,于是说:“你饿不饿?我们在这儿吃顿饭吧。”
邱娇美听了,先是满脸欣喜,接着道:“会不会太晚了呢?等一下赶不上回深海的车怎么办?”
我说:“不会的,我们吃快点儿,应该赶得上,听说中山的有些客车也是经过珠海的,很晚的车都有。”
邱娇美犹豫了半天,大约是实在难以抵御粤菜、海鲜的诱惑,于是就跟我一块儿进了餐馆。
粤菜是精致味纯,不过一个特点就是上菜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