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动手的日子是4月12号,星期二,根据我的经验,公司都会在这10~15号之间发工资,除非是垄断国有企业,哪个公司愿意刚出月就发工资啊?财务懒一些的,星期一往往算不清楚工资单,就拖到了星期二、三。菩萨保佑,俺第一次作劫匪,给个好彩头吧。
动手前的一个晚上,我摇醒了还在睡觉的张向,对他说:“大哥给你说件事儿,大哥有点儿麻烦。”
张向道:“啥事儿呢?”
我说:“坂田有个老板欠我的钱,老是要不回来,我准备去打劫他,你跟不跟我去呢?”
张向低着头想了半天,道:“会不会死人呢?”
我说:“不会,拿到钱就走,最多吓唬吓唬他。”
张向点头道:“好。”
接下来我要给张向详细交待了一番行动注意事项。其实也很简单,老老实实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
4月12号,农历三月初四,8:30,我们两个强盗准时出门。
天阴沉沉的,好大的风,吹得我的制服上的袖章猎猎作响。昨天晚上我用脚把我们的制服狠狠的践踏了一番,看起来像穿了许久一样。
我和张向一人挎了一个灰白色的电工包,戴了蓝帽子,张向扛着梯子,坐上了451路小巴汽车。
一个小时后来到动手的地点。马路上很热闹,工厂门口静悄悄的,一些照旧,全没有因为我们这两个强盗的到来有一丝紧张的迹象。
工厂建在一个半高坡上,厂子下面就是马路,左边是一个便利店,右边是一个发廊,工厂有一个小铁门,保安站在门口正在盘问一个出门的女工。
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工厂的电源线明晃晃的从便利店的后面穿过去。于是我带着张向走向便利店的后墙,架上竹梯子,对张向说:“你上去,剪掉一根线,从避雷栓的根部剪,注意别让电线掉下地。”
“嚓”,线断了,后面一下子安静了好多。
我告诉张向:“快下来走。”
我们沿着工厂门前的马路向右边走——我当然不能让保安看到我们。
抽了一根烟后,我对张向说:“走吧,我们进工厂。”—出现在工厂的门口的时间太短,人家会怀疑我们怎么准备这么快,时间太久,真正的维修电工来了可麻烦了。
我们扛着梯子走向厂子大门,那个女工已经不在了,保安正伸长脖子往工厂大楼的方向看。
我大声地招呼那个保安:“兄弟,是你们这里停电了吗?”
那保安一愣,回过身来,道:“是啊,怎么停电也不通知呢?”
我说:“临时故障,要检查检查再说。”一边说一边向里面走,
保安在后面喊道:“你们要登记的哟。”
我们装作没听见,继续朝前走,量他也不敢拦我们——他只敢在女工面前耍威风罢了。
院子里空荡荡的,中间是一幢大楼,车间设在三、四楼,一楼是仓库,2楼是办公区,大楼后面的空地搭了一个大棚,里面放着一辆面包车,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们直接上了2楼。
很奇怪,前台居然没有人,办公室里面黑洞洞的。办公室我上次来过,普通人员的办公区域用蓝色的半高板子隔成了一个个鸽笼,鸽笼区域的后面有个门,门外似乎是一道走廊。我估计他们都到走廊上说闲话去了,平常停电不多,难得清闲啊。鸽笼区域的前面是两个会议室,侧面最里面是会议室,旁边依次是总经理室、副总经理室,再后面是财务经理室和财务室。
我站在前台大声喊:“有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从鸽笼后面的走廊冲出来一个小个姑娘,穿着超过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什么事啊?”
我说:“供电局检查电路的。”
那姑娘马上嘴里嘟囔开了:“怎么搞的,也不提前来个通知,快点儿搞啊……”
我不理她,叫张向扛起梯子向鸽笼后面的走廊走去。按照一般的习惯,总电源开关一般会设在走廊的尽头,果然,远远看到一个大的空气开关就摆在墙上,不过走廊尽头也围着一堆人,算了,人多显眼,如果不小心被其中一人认出来,麻烦可就大了。于是我们顺着走廊用电笔装模做样的检查了几个小的分支空气开关——自然没电。
几分钟后,我转到前台对小姑娘说:“负荷超载烧了空气开关,你们最近多添加办公设备了没有?”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说:“就几台电脑而已。”
我马上回答:“不行,要罚款。由于你们的空气开关短路,连带周围的好几个工厂也一块儿停电。”
小姑娘“啊”的一声,不知所措。
我说:“要总经理签字,不然不会恢复供电。”
小姑娘道:“可是,可是我们总经理还没来啊。”
我一听就急了:“那啥时候来啊,我们可是很忙啊,你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儿来。”
小姑娘说:“我不敢打电话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