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艳史

    鸿雁南飞，不是传音讯，却是耐不住北方的严寒。

    空中那队人字形飞行的大雁象是受到惊吓，毫无队列地散开来，只因一直大鸟从中间撕破。大鸟长啸一声，展翅盘旋而下。

    这只大鸟全身雪白，不沾尘污，两只眼却是金黄得有些璀璨，褐色的嘴巴异常坚锐突兀，赫然是叶子那只金眼雕。

    金眼雕在叶子上方盘旋几圈，方收翅落在叶子的臂弯上，一人大小的雕压在叶子臂上，没有下沉半分，两只锐爪抓在叶子的皮肉上，竟只是凹入几分。

    叶子轻轻地在它头上拍了几下，说道：“雕兄，别来无恙吧。”

    这只金眼雕竟像听懂人言，甩了几下头，长鸣一声，续而又飞上空中，惊得那群刚整好队列的大雁一阵骚动。

    叶子微微一笑，任由它跟在自己的上方，这时他不由地想起那个心纯如水身佩琉璃的女孩。孔善水，你此刻会在做什么？只可惜这雕不能开口说话。

    一会儿，叶子听到有数匹马奔驰而来，远远看去，是一女三男的模样。

    这四人在他不远出勒马停下，叶子没有细心留意，只听到一个女的说道：“就是他。”

    这四周人烟稀少，能见到的只有叶子和几人，叶子心道：难道又有寻仇的来了？故而转身看去，却见到马上一个少女正指着头上方，一脸兴奋。

    叶子一眼看去，少女样貌不俗，约莫就十五六岁，一身丝绸质地的黄衣罗裙，袖口轻挽，露出颈项的肌肤雪白凝透。细细看来，那少女玉脸白里透着淡淡的嫣红，轮廓竟和慕容无双有几分神似，不过这个少女比起古典江南女子的慕容无双却是少了几分的柔和，多了几分俊秀。

    马背上的几个男子相继举手眺望，三个男子的衣装相仿，都是银灰色绸衣，其中为首的一个男子衣装略为不同，较其他两人工艺更为繁琐，想必几人不都是平凡人家。

    “师兄，就是白色那只大鸟。”少女指着天空，对旁边那个男子说道：“我追了它好几天，你怎么现在才来到。”

    顺着他们目光看去，竟然是盘旋在雁群中那只金眼雕。叶子冷笑一声，想打金眼雕的主意？

    为首的那个男子颇有几分书生的味道，看起来有些文弱。几人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叶子，没有去理会。

    “这几天脱不开身，接到师妹的传讯，我便马上赶了过来。”男子笑起来有几分潇洒，语气却有些讨好的意思，

    少女却是没有理会，只是催道：“你快快帮我捉祝狐，别让它给飞掉。”

    书生男子把系在腰里的长箫解出来，竹箫浑体碧绿，想必是由上好紫竹制成。

    看到那人拿出竹箫，叶子心道，原来是梵音仙宫，难怪如此有把握要抓我的金眼雕。

    梵音仙宫的开山祖师在六十年前以音证得仙道，一把古琴谱尽世间悲欢，开劈探索仙道的新河，后授给一双儿女，陆续才发展成今日箫鼓琴筝齐呜的梵音仙宫。

    这些历史，叶子了解八九分，故而一眼看出这几人的来头。

    书生男子把箫放到唇边，对着空中那只大雕，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有些严肃，轻轻地奏起一曲。

    箫音缓缓地响起，先是有些沉重，高亢，后渐渐趋向平缓。

    其余几人皆神色紧张地盯着空中那只盘旋的白雕。

    箫声渐缓，有些优伤，那群大雁渐渐从骚动中平静下来，竟就那样悬浮在空中。

    叶子一直在抱臂冷眼旁观，对于那只灵性的金眼雕，他是放一万个心。

    随着箫音的渐进，空中的那群大雁像失魂一样，径直坠下来，其中有不少在下坠的过程中惊醒，扑着翅膀挣扎地飞起来。

    金眼雕一直在不高的空中盘旋，仿似没有受到影响。

    再奏了半响，书生男子停了下来，皱眉道：“这大雕真有几分灵性。”看了身边有些不悦的少女一眼，书生有些尴尬地转过身，朝身后的两个男子说道：“两位师弟，且助为兄一把，这牲畜实在难对付。”

    两人皆是点头，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支横笛，另一人从马背上解下一只古筝，箫音再起，笛声相伴，和刻意压淡的筝音相和，竟有几分萧索之意。

    和音连奏三遍，三重起迭，方圆十里的草木竟懂得些许乐意，瞬间衰老了许多，草叶纷纷相凋谢。

    金眼雕依旧在空中盘旋，速度却慢了下来。又过片刻，它的身形虽有些摇晃，却仍然盘旋在叶子上方，兀自不肯离去。

    这笨鸟，为何不肯舍我而去？凭你扶摇直上千万里的能力，有多少世人可以为难你？叶子叹了一声，随手从身旁摘下一片树叶，盘坐在草地上。

    轻缓柔悦的吹叶音调从叶子口中传出，没有太多“宫商角徵羽”音律的起伏，没有多少高低衰盈的音调装饰，只像一条小溪般流畅，轻轻地沁人心脾。

    少女惊讶地看向叶子，那个男人一曲吹出，原先的合奏竟有些不攻自破，渐渐脱节，断裂。她年纪虽小，见识却是不少。

    马上的三个男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