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掬的任傲华说的。
未出嫁的女子总是怕人提却婚姻大事,月儿这等出尘女子也不例外,羞涩地低下头,心里突然想到那个男人,要是能成为他一天的妻子,怕是早死十年也愿意。
任傲华也是笑道:“怕是月儿眼界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怕是要等到人老花黄才安心找个平常人家来过油米茶盐的生活。”其实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缘何不敢踏足爱情,那双自幼便失明的眼睛给她带来只有身至其中才知道的痛楚,清高的气质与优越的生活在爱情面前也有着深深的自卑,有着倾心的人却又不敢越过情爱这一界限,这种苦恼旁人是难以体会的。
“姑父你别贬低月儿姐了,就算她到人老珠黄时,上门提亲的人也能从这排到洛阳城呢。再说,也没有人舍得让倾国倾城的月儿表姐等到人老珠黄。”慕容无双煞有介事地说。
月儿几人都笑了起来,只是她那双失色的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倾平山庄外的官道上,一匹棕红色骏马屹立。马背上,一年轻人逆风而立,两侧长长的发梢随风在身后飘荡,说不出的飘逸。
年轻人眼光深邃,喃喃道:“倾平山庄,我回来了。”
慕容无双提议去看望虎子,两个后辈便一同前往,留下仍谈笑的慕容若两人。两人来到后山一座庭院中,月儿知道庭院正中央里有个终年不化的寒池,想必爹爹是把虎子放到这里来了。
刚进入庭院门口,两人皆是一顿。原来之前在那山庄外年轻人正站在寒池边凝望着寒池中的虎子。月儿神色有些激动,她日思夜想那人的气息是那么熟悉,但是她掩饰得很好,一下便恢复正常,不仔细注意很难看出她的反应。
年轻人很快看过这边,扫了两女一眼,神色平静地向月儿说道:“月儿,我回来了。我还有事向你爷爷汇报,先走一步。”说罢便从两女身边走了过去。
月儿本想拉祝蝴,但手刚伸出便停住了。本有很多理由叫祝蝴,但她开不了口。向着那男子离开的方向,月儿幽幽道:“无双,他便是你叶子哥,我想你不认识他。你都好几年没有来倾平山庄了,叶子哥是三年前你任爷爷带回来的,爷爷当自己人一样授他独门绝学,叶子哥这几年也为了爹爹做了不少事。”
月儿拉起有慕容无双有些发冷的手继续说道:“你别怪他鲁莽,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不认识的人不招呼的,你别放在心上,等下见着我帮你数落下他,这么大的人,还不懂些少礼数。”
慕容无双此刻有些失神,黯然地应了句哦便没有下文。
“他…叶子哥以前是做什么的?”沉默片刻后,慕容无双挽紧嘴唇问道,眸子的震惊和苦楚还未消退。
“我也不清楚。”月儿语气有些担忧,“爷爷说在救起叶子哥的时候他好像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可能爷爷会知道一些,但他又不肯说。”
“这次叶子哥出去了差不多整整三个月了,若不是爷爷生日,怕他还赶不回来呢。”
此刻月儿的语气很幽怨,慕容无双却没有听出来,喃喃自语道:“忘记了?忘记以前的事?”
“月儿姐,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我…我先走了。”不等说完,慕容无双便小跑着出去。
月儿自然能感觉出来,之前还很活泼的无双,突然间沉默多了,不过这丫头的性格向来古怪,也不疑有他。
慕容无双是一路掩面哭着跑出去的,几个看见的下人很奇怪,刚才这女子还笑意盈盈地和小姐一起走,转眼间便红着眼着跑了回来。作为下人,他们自然没有权利去过问。
慕容无双推开一所厢房的门,背着身子把门关掉,就这样靠在门后抱膝蹲着,轻声抽泣起来。光线透过门上方的油纸照进屋内,慕容无双绝美的脸凄然,良久才喃喃道:“这样或许会更好吧?”
给月儿唤作叶子哥的那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竹林边,看着慕容无双打开又关掉的厢门,自语道:“无双,今生的琅琊已经死了,琅琊欠你的,下辈子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