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陈道藏他们出面,而是沈魁和韩权两个大佬之间的谈话,陈道藏和方德一行人来到一楼,随便挑了几瓶洋酒,沉默寡言的方德看着那个被叫融子的魁梧青年一刀捅髓肺叶的人被半死不活地架出去,而那个其实泰拳打得相当不错的青年随后也一路凄惨喊叫地抬了出去,楼上的进展如何,是协商妥协还是撕破脸皮,那就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事情。
陈道藏喝了口酒,因为嘴巴受伤不轻,辛辣刺痛,吐出那口酒,带着些许血液,可见这场搏击他并不好受,谁都知道他真正受伤的绝不是嘴巴,而是腹部和手臂,虽然他的左手还算能拿稳酒杯,但方德看到他垂下去的右手一直在剧烈颤抖。
格挡住那么多记侧摆腿和回旋踢,不断就是万幸了。
方德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跟这个年轻人玩那一套,他现在想要的,无非是最实际的利益。
要出头想上位,对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来说,哪可能一帆风顺。
“年轻人,叫什么?”方德问融子,如果说陈道藏打架靠的是狠,有种你打我一拳我就要你一条命的霸气,那么这个融子就完全是一种类似职业杀手的强悍,冷酷而决绝,如同一个刽子手。那一刀,谁都不想刺在自己身上,方德也不想,所以他想交这个朋友。
融子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只顾着喝酒。
对他来说打完架喝酒,尤其是跟道藏一起喝酒,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心满意足的事情。
“方叔,叫他融子就是了,他就这个脾气,不喜欢说话,你别介意。”
陈道藏笑道,看了眼融子,“融子,以后就叫方叔,你很多地方都需要方叔指点。”
于是融子便沉声道:“方叔。”
方德点点头,心中却又是一阵震惊,本以为这几个人不过是一般混混比较要好的关系,可从现在情形来看,这个融子以及身边比娘们还要标准水灵的青年都以陈道藏为中心,说来说去还是陈道藏最有发言权。沉默着喝酒的商朝冷眼斜视内心打算盘的方德,不屑一笑。
下楼的只有沈魁,手中摇着折扇,显然谈判结果很舒心。
看到一楼只有自己人,他深深望了眼陈道藏三人,笑道:“不错,以后就跟着我混了。”
走到酒吧门口,沈魁在方德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方德便跑去一个自动取款机,沈魁转身朝陈道藏道:“你坐我的车,我有话对你说。”
陈道藏示意融子和商朝先回去,便坐进沈魁的那辆奔驰,沈魁等方德回来开动车子后,打破沉默道:“下手狠了点。”
陈道藏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不过我喜欢。”
沈魁大笑,显得无比欢愉,拍了拍陈道藏的肩膀,第一次有把陈道藏当作自己人的样子,然后收敛了一下情绪,语重心长道:“但我们这行,想要爬得高混得久,不是光一个狠字就够的,我混了半辈子,见过的大狠人不说几十个,一只手还是数不过来的,可结果呢,我这个没他们狠的活到今天,他们死的死残的残,没一个有好下场。其实如果不是昨天我跟道上几个大佬都通了气,今天你这么做会让我很难堪的,我们这个圈子,比其它行业更讲究一个规矩,谁破坏了,很少有好下场的,所以极少有心狠手辣到奸人妻女杀人父母的变态。我这么说不是说你做得不好,只是想你明白以后既然跟着我打拼,就得小心再小心,不只为你自己,也为子矜那孩子,是不是?”
陈道藏深呼吸一个,点头。
“好了,话就跟你说这么多,方德,把钱给他。”
方德递给陈道藏一个信封,沈魁平淡道:“钱不多,只有五千,这只是个开头而已,我一向觉得年轻人起点低点,有好处,否则我外甥女的男朋友。我一高兴可以甩出个百来万的。拿下吧,这是你应得的,我相信你以后会得到更多,多很多。”
……
回到小区,陈道藏并没有急着去医院检查身体,在花坛角落蹲坐在地上,打开信封,看着那叠钱,吐出一口血水,仰起头,望着刺眼的阳光,眯起眼睛笑道:“娲,我人生中赚到的第一笔钱是没心没肺地拉着商朝和融子吃了顿火锅,忘了叫你,我第一次拿到一千块以上工资的时候是给严小可买了生日礼物,又忘了你,呵呵,我还真是个没良心的畜生啊。这一次,是我踏足黑道第一次拿到手的钱,总不能又把你落下了,是吧?你不是喜欢冷兵器吗,我上次逛清河坊的时候看到一把龙泉剑,估计砍一砍价就能买下来吧,这么多年,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的我都没有送你一样生日礼物,真是不应该啊……”
捂住刺痛的腹部,陈道藏艰难地喘了口气,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娲,放心,我是小强,打不死的。不管我给别的女人多少承诺,我都记得我答应过你要活到一百岁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