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家西湖畔茶馆的皇甫戴着一顶法拉利的鸭舌帽,低着头品茶,上好的洞庭湖碧螺春,只是眼睛时不时留意玻璃窗外的人来人往,他不得不小心,这些年他得罪黑道白道太多太多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上位者,能从一毛不拔的名流或者动辄把人丢麻袋丢钱塘江的大佬餐桌上强行分一杯羹,要想活得久一点甚至滋润一点,就得多长几个心眼多留几条后路。
“也许有天被人毁尸灭迹了,我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吧?我还想以后能在老家给自己找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做坟地,就是不知道这愿望来不来得及,穷旮旯头小地方就是好,国家说要火葬还可以钻空子,我这么个好歹也算光耀门楣的人多半能找块好地方吧?”
皇甫那张疲态的脸孔满是自嘲神色,握着茶杯,道:“衣锦却不还乡,就是锦衣夜行,有几个人会吃饱了撑着做锦衣夜行这种无聊的勾当?”
几分钟后,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进入茶馆,坐到皇甫对面,双方交换了一个信封,那人悄悄掀开一角,皇甫给他的信封内是一叠百元大钞,清点完毕他才将信封放入贴身口袋,点了杯安吉白片,皇甫打开信封,几十张照片以及底片,地点各不相同,但每张照片上都有同一个人,陈道藏。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钱请个私家侦探调查一下新邻居也是小事一桩。对跟踪目标和捕捉内幕可谓宗师级别牛人的皇甫微微皱眉,道:“没有这个人的书面材料?例如他的家庭背景,现在的人际圈子?”
“不需要。”
那个相貌不起眼的私家侦探胸有成竹道:“他的背景很简单,父母在十二年前逝世,亲戚不多,一个嗜好赌博的舅舅稍微做了点小手段就让一无所有,其他几个亲戚这些年也都冷眼旁观,这小子倒也争气,愣是没饿死也没进管教所,现在就两个朋友,一个叫商朝,一个叫融子,前者有点来头,后者是个孤儿,目前陈道藏在九溪玫瑰园给一个叫司徒采薇的女孩做家教,他现在的女朋友叫沈子矜,似乎这个女人有点棘手。”
“沈子矜?!”
皇甫情不自禁挑了挑眉头,低头喝了口碧螺春,喃喃道:“巧合?还是理应如此?”
“有问题?”
私家侦探以为自己的调查有问题,生怕这位神秘顾主会从那个信封抽回几张大钞,至于这个顾主调查陈道藏是发现了老婆外遇要抓奸或者是想要做其它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才懒得计较理会,干这一行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没碰到过,他早就免疫了。
“没有,你走吧。”
皇甫下了逐客令。
喝去一杯茶的十分之九便不再喝,手指抚摸着逐渐冰冷的精致茶杯,笑道:“没想到还是个有趣的年轻人,孤儿?这个世界上没爹没妈的孩子海了去,再说,有些孩子有了父母更凄惨更绝望,陈道藏,你活蹦乱跳混到今天这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一个男人,养不活自己,活着也就跟头猪差不多。但你让我刮目相看的是,竟然能把沈家这个丫头弄到手,不简单嘛。”
皇甫摸了摸鼻子,似乎被陈道藏勾起他的往昔,托着腮帮,怔怔出神道:“跟我当年是何其像啊。”
走出茶馆,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太阳,皇甫冷笑道:“只不过我这种误人误己的渣滓祸害,一个就够了。”
将帽檐压低,挥手拦出租车的皇甫忍不住露出个鄙夷神色,“什么傻逼侦探,给你两万块,搞到的资料比我自己胡乱折腾到的东西还少,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没职业操守的王八蛋,现在看来,混到我这份上没点天份和素质还真不行。”
……
哪个男人不想或者说不曾想过要轻狂跋扈、要玩世不恭游戏世界?哪头青春期的牲口不想作李太白式的对酒当歌?可问题是,谁确定在生活面前“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不是忽悠群众?每天跟油盐柴米酱醋茶打交道的小百姓哪里有机会去歇斯底里地放纵挥霍?
陈道藏这头牲口也想在自己女人面前牛逼烘烘几次,要么一掷千金,要么把敢惹自己女人的纨绔痛踩到不能人道,可这些事情,想想也就罢了,起码现在还是。
不过他这么个理性的家伙却偏偏碰到了个绝对货真价实的疯娘们,沈子矜。
钱柜KTV,陈道藏坐在豪华包厢中,皱眉道:“不是说最近不要接触吗,很容易引起皇甫这只狐狸的戒心。”
“想你呗。”沈子矜忙着倒酒,嘴角噙着媚笑,弯身的时候露出领口那一抹让男人目眩的雪白肌肤,以及那足以埋葬男人的深深沟壑,这乍泄的春光仿佛欲语还休,撩拨你的心神,却就是不让你触手可及。
一张妖冶的精致鹅蛋脸,女人梦寐以求牲口无限遐想的魔鬼身材,从陈道藏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她翘起的臀部,那是一个堪称动人心魄的圆弧,饱满而圆润,这种姿势,是多么适合老汉推车啊,不得不咽下口水的的陈道藏很邪恶的想着,近段时间跟皇甫和皇甫徽羽这对怪胎父女打交道产生的神经紧绷在这一刻也松弛下来。
“要是功亏一篑,伱三叔不打算把你打包给我,到时候可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