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地狱的女人,她就是个邻家女孩,有点漂亮,却不倾国倾城,有点聪明,也不算大智大慧,曾经善良单纯,最后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懂得了钻石比玻璃珍贵,她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很没有出息地哭得撕心裂肺,那是我在父母逝世后第一次那么软弱,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除了亲情,爱情也能让我一无所有。不管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我真的不怪她,毕竟她带给我的东西远比让我失去的要多,所以我感恩,也不觉得需要报复,爱情成了恩情,是两个人的正确,爱情成了仇怨,至少有一人很自私。我已经够渣滓够无耻够市侩势利,就让我孩子气地无私一次吧。”
“真是个好男人呢。”
沈子矜柔声感叹道,双手紧紧搂住陈道藏,她喜欢看这个男人抽烟的样子,因为那不是一个男孩子式的假装成熟,也不是一个衣食无忧的男人的潇洒消遣。
以前是在正面观察这个男人,今天她从背后看到这个男人的另一面,看似倔强,其实温暖。
陈道藏背着沈子矜,不顾旁人视线,“我的第二个女朋友是个出身比我还要底层遭遇比我还要悲惨太多的女孩,其实严格说起来她不算我的女朋友,我一直把她当作孩子看待,所以也许是潜意识怕她走出社会便会夭折,便拔苗助长一样灌输给她一切我逐渐向厚黑城府奸诈堕落的为人处世,一个原本干净到让人诧异的孩子也被我熏陶得开始不再单纯清澈,其实原本我可以在她这张白纸上写一些更真善美的东西,不过不管如何,我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这个远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聪明孩子离开了我,我只知道她从北大中途休学,后文便不得而知,我不担心她,她比我更适合这个社会,我教给她的,她总能举一反三,在脑子方面,她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够媲美商朝的人,其实这样一个女孩成长到女人后,到后来我就算要拉住要绑住也都留不住的,子矜,你说呢?”
“也许吧。”
沈子矜轻声道,没来由地感伤起来,这个背着她缓缓前行的男人,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故事呢?
“在你之前的最后一个女人,叫宋南予,也是个温柔的女人,即使分手的时候我给了她一个不是理由的借口,她也放下尊严转身替我付了茶钱,我走的时候也许在她眼中是种绝情的不拖泥带水,可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告诉自己不许后悔罢了,遗憾啊感伤啊心疼啊,这些东西,我都有的,可这些是都不能让那傻女人知道的,知道了,我就真是个欺骗感情的畜生了。”
陈道藏第二根烟抽尽,沈子矜给他点燃第二根。
“道藏,我不是个温柔的女人。”
沈子矜喃喃道:“所以不会给你向下一个女人说关于我的故事的机会。”
陈道藏扯开嘴角淡然一笑,不再说话,这些东西,是他第一次跟娲之外的女人提起。
“到了。”沈子矜欢呼道。
陈道藏抬头一看,凯越大酒店。
他赶紧背着这估摸着是跳西湖跳傻了的妞进入酒店,到了前台的时候沈子矜在他耳边奸笑道:“看把你猴急的,真以为本小姐会这么容易就以身相许啊,没门!”
随即这妞很爽快地掏出钱包甩出一张信用卡,扯开嗓子对那位气质颇佳的漂亮服务员喊道:“两间单人房!”
陈道藏背着这个笑得无比奸诈得意的娘们,心中恶狠狠地想晚上是不是偷偷摸进去把生米煮成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