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子矜这个冷媚娘们恭恭敬敬喊一声方叔的他虽然没犯过命案,可这十几年每次出手都格外的狠辣阴冷,一把手臂等长的割纸刀卸下起码十来条胳膊,在杭城道上很多人提起沈子矜三叔兴许都会开玩笑报出矮脚虎的绰号,但提到这个一天到晚开车的方德,却是个个噤若寒蝉。
这么个见识过刀山火海的东北爷们,极少说会遇到让他不战便退的变态角色。
上一次,还是六年前跟着沈子矜三叔去见浙江黑道一个不出世的魁首,那个老家伙身后站着个菩萨般死寂不动的牛逼人物,手上染血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有点跟寻常人不同的凶悍意味,方德曾经跟一个老人苦练三皇炮捶,在他眼中深不可测的师傅告诉他遇到有“气盛”“势强”这类人,最好不要轻易动手。
方德盯着这个喊陈道藏“少爷”的女人,瞧不出个所以然,钻研三皇炮捶这种短打拳术差不多二十多年的方德不觉得眼前这个清瘦普通的女人会什么威胁,陈道藏也好,这个陌生女人也好,在他看来都能够被轻松的一击毙杀,习武对敌久了,方德看人就习惯看人的弱处,例如太阳穴,眼球,喉部,还有脊椎。
“娲,你怎么来了?”陈道藏疑惑道,快步走向娲。
娲欲言又止,一记看似漫不经心的斜眼视线从方德身上掠过,不落痕迹。
陈道藏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娲从来不是个给他惹是生非的女人,如果细想一番,他就会发现这个仆人一样自居的女人给他擦了十几年屁股,却没有给他制造一起麻烦,做到这一点,别说是情侣,就算是父母都算稀罕事,可见娲的尽心尽职。
方德再看娲,并没有异样,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神情有点冷漠、处世略微不近人情的女人,还不能算作孤僻诡异,起码她在陈道藏介绍自己的时候还礼貌地点了点头。
把陈道藏送到小区门口,并没有下车的方德透过车窗望着小区内一栋栋老旧房子,似乎勾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等他收回思绪,陈道藏已经下车走远,摇下车窗,如今算得上功成名就出人头地的方德喊住陈道藏,挥手把这个被大小姐一眼看中的年轻人叫到车旁,含有深意道:“道藏,现在的你要出头谋出位,这不难理解,可我们这趟水,不是现在的你就能看透的,一个不小心,会淹死人。”
“冒着淹死的风险说不定侥幸就能赢下赌注,总比一辈子在岸上做个混吃混喝的废物来得划算。方叔,你也有个必须这样刀尖讨生活的理由吧?”陈道藏从容笑道,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抛给方德,也不再废话,径直抽烟。远处的娲伫立在门口,依然是那一副与世无争的恬淡风情。方德接过烟,也没有客气,两个男人沉默无语地抽完一根烟,这才很有默契地各怀心思散去。
方德兴许是被陈道藏那根烟勾引起了烟瘾,拿出一根大中华,一处红灯停下来的时候,深深吐出一个烟圈,一看到几乎一无所有的陈道藏,他就想到曾经的自己,还有这些年看到的那些个一心出位却下场惨淡的年轻人,他突然有点期待,既然是大小姐看中的男人,应该会有点让旁观者出人意料的本事吧。
西湖大道索菲特大酒店,钻石露台。
“三叔,你叫我来这做什么?烧烤?这可不行,你烧烤的东西从来都太油腻辛辣,对皮肤不好,我可刚找到男朋友,得考虑形象哦。”一条深蓝色背带牛仔短裙搭配一件紫色中袖针织上衣的沈子矜显得干净而妩媚,微开的领口惹人遐想,一头发梢微卷的柔顺青丝柔化她精致脸庞带来的冷漠气息,穿着高跟鞋足足高出三叔半个头的沈子矜半开玩笑,在这个叱咤风云的黑道大佬面前没半点拘谨。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做叔叔的总得清楚你这闺女相中的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吧?真要泼,也得泼得让我不那么不情愿啊。”三叔笑道,他面对沈子矜可就没有半点架子,外人面前从不离手的古雅折扇也随意放在一旁,望着沈子矜这个愈大愈发水灵的孩子,满眼和蔼。
“你去调查一下不就知道拉,反正道藏本来就不是个复杂的角色,应该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沈子矜做了个鬼脸笑道,一脸纯真模样。
三叔却是一阵心酸一阵欣慰,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隐私和禁区了,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的他能看出她玩笑和随意背后的那一抹隐藏反感意味,他最近几年甚至觉得如果这丫头是个男孩,说不定沈家未来一两代人会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三叔,你不喜欢道藏,是吧?也对,这家伙没钱没貌的,确实很难让人第一眼瞧着舒服呢。”
沈子矜似乎在尽量用轻松的语调探讨这个尤其对她事关重大的事情,斜靠在护栏边上,望着一脸微笑作高深莫测状的三叔,她心中有一点忐忑,在家族中三叔拥有最大的发言权,大到基金股票房产购置小到鸡毛蒜皮的磕碰,都可谓一言九鼎,他如果不接纳陈道藏,那么好好先生的父母八成也不会同意陈道藏踏入沈家,这必然对她的一系列计划产生不良影响。
“跟我说说看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三婶最近都在看韩剧,对着电视像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