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停在小区门口的商朝手指轻弹曾被当作“龙骨”的龟壳,缓缓道:“融子,跟东北那几个汉子继续保持目前的关系,这类人,只要找机会帮他一次,他就肯卖命的。说也奇怪,我要骗取这类人的信任,不会太难,可远没有你这么简单,这恐怕就是你的强项吧,别人一看我就觉得我是个聪明的精明人,所以一开始就本能小心提防着,但一看你就像个傻子,所以戒心小,防备也少,唉,他们殊不知你固然不聪明,可也不傻。”
融子既不生气也不动怒,依旧玩弄那一抹清亮冷锋。
陈道藏制定战略,商朝布置战术,至于他,只管执行,也就是说,不需要动嘴巴,只需要动手而已,所以他话很少很少,能用一句话表达意思的时候绝不说两句话,能沉默的时候更乐意做哑巴。
“别人看道藏嘛,则肯定觉得他不是望而生畏的智者,也不是好糊弄的蠢货,准确说,他像个好人,嗯,很像。”
商朝轻笑道,“如果被他听到,肯定又要冷笑了吧,也是,他对‘好人’这个词汇确实不太感冒。”
“这件事情结束了没?”融子开口道,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陈道藏提心吊胆,以前虽然打架战果累累,可都不是挑战赵家公子这类位面高过他们好几级的对手,要么是混混痞子,要么是黑道上的末流人物,韩汝南和那群纨绔,就目前来说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松斩草除根的。
“难说。”
商朝眯起那双不笑自媚的桃花眸子,眼神深沉复杂,他没有告诉融子的是,他心底希望这场风波没有结束,甚至是越大越好。
……
陈娲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带笑的温暖容颜,她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他如果想要告诉她自然会开口,如果不想说,她问了也是徒劳。看着这张凝视了十多年的脸孔,虽然不再稚嫩,但逐渐清晰起来的那股子倔强却越来越坚定,不管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或者冷眼,但只要在门口站一段时间,这个男人就会给她一张没有负面情绪的暖意笑脸,这需要毅力,也需要温柔。
少爷原来早就不再是最早那个打架后需要她安慰的孩子了呢。
陈娲嫣然一笑,侧开身,她早已经帮他准备好洗发水、沐浴露和洗澡后需要穿的衣服。
陈道藏痛痛快快冲完澡后来到客厅,夏天虽然热得让他有点烦躁,但个优点就是不需要像冬天那样用热水器,虽然说其实冬天他也极少用耗电量大的热水器。黑猫鬼鬼这一次幽灵般跃上陈娲的肩头,蹲坐在她那略微显得瘦弱的肩胛上,它有一双如果出现在恐怖片中肯定让人遍体生寒的眸子显得深邃而低沉。
“晚上融子出了点事情,我捅了人一酒瓶,不过结果还好,本以为少说也得在局子里蹲段时间,本来还以为要托商朝和融子照顾你呢。”陈道藏从没有隐瞒陈娲的习惯,一个男人固然不可以把外面的负面情感带回家,但这不意味着所有坏消息都必须跟家中的女人隐瞒,那不叫善意,叫纯粹的大男子主义,尤其对婚姻来说,真正的体贴并非独自承受悲欢,既然不能共患难,那两个人的结婚又算什么?
当然,陈道藏和娲之间并非婚姻性质的男女关系。
陈娲柔声道:“少爷,在我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上好人也许未必有好报,但恶人,都会有恶报。”
陈道藏笑了笑,没有深究这句话的含义,他想着的是明天怎么跟司徒家那两个孩子相处,拿别人的钱做事总得稍微做得让自己心安理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