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频临绝望的时候,只觉耳边传来马儿刺耳的嘶鸣猛地一震,竟稳稳地停了下来。我惊魂甫定地掀开车帘,正要询问,只听左枫那熟悉的声音,低声道:“左枫来迟,小姐受惊了!”
我这才发觉,驾车的车夫竟早已不见踪影,左枫一身普通农夫的打扮,穿着厚厚的棉祅,正稳如磐石一般地死死扯住还在喘着粗气的马儿。
看到我面无人色地从车厢中出来,左枫抱拳道:“小姐无需担心,那车夫故意弄惊了马儿,自己却跳车逃跑,显然是故意为之,只是好在左枫及时赶到,等下送小姐上山之后,便去查找那车夫!”
我闻言,看了一眼神色从容的左枫,点头道:“好在公子及时感到,现在总算没事了,只是那车夫恐怕不是普通人,怕是不易找到。就随他去吧。”
左枫惊讶地看我一眼,才地郑重地点头道:“小姐,如今这些人竟然排除了此刻,可见其已经是下了决心要除掉小姐。若是此刻再去观音庵,实在太过危险,不妨由左枫护送前往白将军那里。”
我闻言,苦笑道:“眼下我若是轻易离开,恐怕反而会更加坏事。眼下好在大哥和家中没有被绾秋连累。若是我轻易前往,万一累及家人,我如何忍心?”
左枫闻言,低叹一声,点头道:“小姐所言极是,是左枫想的简单了,不过,若是回观音庵去,小姐还要小心防范。”
我点头道:“放心。我自然明白。只是眼下还要请左公子松我们上山。”
左枫闻言拘谨地笑道:“幸好左枫的样子还像个车夫,不然恐怕要露出马脚了。”
我点头叹道:“幸好先一日认识了左公子,今日左公子又及时赶到,秋才得以幸免。”
左枫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翻身跃上车辕,向我低声道:“小姐,左枫送小姐前往观音庵。”
我暗自叹息一声,转身回到车中,却看到妙真依旧昏迷未醒,正昏沉沉地躺在地板上。我只好用力将她搬起来重新抱上座位。刚刚坐好,便听马儿低鸣一声,马车终于缓缓向大路上走去。
看着外面的大路上地行人越来越多,我悬着地心总算渐渐放了下来。马车稳稳地向前驰去,一切总算恢复了平静。
身边的妙真呻吟一声,终于苏醒了过来。看到我,不觉低声道:“刚刚那车夫……外面……”
我勉强笑道:“马儿惊了。车夫被甩了下去,幸好一位壮士帮忙,不然我们都恐怕会被摔死。”
妙真吃惊不小,挣扎着爬起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才变色道:“阿弥陀佛。今日果然是菩萨保佑!”
我无奈地摇头道:“都是了凡,险些连累了你。今日若非我执意上山,恐怕不至于如此。”
妙真连连摆手道:“师叔万万不要这样想。今日一难,不过是佛祖的考验,师叔化险为夷,便可见是菩萨在考验我们呢。”
我心中冷笑一声,转身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脑中却飞快地思索着,今天这样巧妙行刺,果然不露一点痕迹,若非我心中明白,恐怕也要不自觉地以为今天的遭遇,不过是意外罢了,何况别人?况且我便是心中明白,也无法说出去。果然是够高明啊!
转念又想到已经出征的刘启,心中虽然挂念,却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更令人着急的还是自从刘启走后,我便断绝了同宫中的联络。平日总有赵信不时来往,宫中的事情还能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却是完全隔绝了。究竟濯儿如今情况如何,我除了祈求菩萨保佑,便只能寄希望与留在宫内的珠儿了。
可是,珠儿毕竟只是一名小小地宫女,终究能力有限,如今真是只有我自己尽量不引起宫中的注意,使他们不要感到濯儿潜在的威胁,才能保全孤零零留在宫中的濯儿。
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一阵阵揪心的剧痛,可怜的孩子,我尚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模样!不知今生母子能否再有见面地一天,到时候他还认不认我这母亲呢?
大概是我练不好,妙真挣扎着向我低声叹道:“师叔必定受惊不少,都怪妙真没有照顾好师叔,我……”
我勉强笑笑,摇头道:“不怪你,我本就是是非缠身之人,如今便是决心在佛前毒刺残生,恐怕也难以断绝别人的想法,一切随他们去吧。若是他们想要我这条性命,大可来去便是,希望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妙真闻言,惊得脸色大变地望着我,低声惊呼道:“师叔,难道你是觉得……”
我淡淡一笑道:“我如今不过一个小小地出家之人,手无缚鸡之力,随便一人便可将我置于死地,可笑,还要如此大费周折!”
妙真脸色苍白地望着我,小心地道:“师叔如今总算有菩萨保佑了,阿弥陀佛!”
我无声地笑笑,倚在车壁上假寐起来。马车已经出城,用不了多久,就应该要上山了,总算有了左枫,我可以放松一下心神稍事休息。只是如今看起来,妙真大概也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来送我恐怕也是了尘为了洗清自己而做的一步暗棋吧。
看似是为了监视我上山,一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