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后,已经临近年底,天气异常地寒冷,北风一无阻的永巷中肆虐,几片枯黄的落叶也仿佛怕冷一般,躲在屋外的角落里不肯出来。简陋的房间在我和珠儿的一番收拾之后也干净整齐了不少。幸好有了梅嫔送来的那点银子,使得我还能勉强用炭火取暖。
随着身子越来越沉重,已经怀孕七个月我,双腿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轻微浮肿。也许是看在我的孩子份上,那永巷掌令还算没有十分为难我,总算勉强使我坚持到了年底。
这时,宫中到处都洋溢着节日临近的喜气,连我这被关在永巷中的人也感觉到了这种气氛的浓厚。
两个月来,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我几乎不敢轻易食用任何宫中的食物,每天的饮食都是珠儿避开那些内侍,在永巷后面给下级宫女煮饭的伙房中花大价钱买来白米熬些米粥食用。到这时,那些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我开始想办法做些绣品,让那些内侍拿出去换些钱物。
由于前晚为了赶一副床围子,睡得有些迟了,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我刚穿好用猩猩毡斗篷换来的天青色大厚粗布棉袍,挣扎着起身。便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罕有的喧闹,正要吩咐珠儿出去看看,却发觉珠儿并不在房中。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推门而入。
讶然望去,才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刘启的随身内侍赵信,看到他,我心中一阵突兀,却还是勉强迎上去。微微行礼道:“不知公公前来。实在失迎了。”
赵信仔细地大量了我一眼,急忙躬身道:“娘娘待赵信不薄,本应前来看望,只是未奉旨意,不敢前来。今日特奉皇上之命,前来看望娘娘。”
我心中一痛,勉强点头道:“公公放心,绾秋一切尚好,这里虽然简陋,倒与洛阳冷宫相差不多。我倒是习惯!”
赵信闻言,黯然一叹:“皇上自从娘娘被囚入永巷,便大病了一场,上个月才总算大好,娘娘如今身怀皇嗣,所以皇上既然命奴婢前来看看。想必过几日会有旨意。”
听到刘启大病初愈。我却只能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漠然,我地心竟然再没有任何伤痛。看着一脸痛惜地赵信。我淡淡地摇头道:“公公回去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公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罢。”
赵信低叹一声,点了点头,如从前一般。向我躬身一礼。恭敬地退了出去。只是那木门有些窄小,竟将他的袍子挂着了,他转身的时候硬生生地将一件崭新的袍子扯了一个大口子。
看他狼狈离开的样子。我不觉笑了起来,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或许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只是,既然被人费尽苦心地陷害到如今这一步,恐怕他们是绝对不会容我有半点喘息之机。如今这两个月的平静,恐怕也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总是要想办法保住这腹中的骨肉,我不觉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到榻上躺会,便听木门轻响,珠儿端着一大盆喜好地衣服进来。看我站在地上,慌忙放下木盆,上前扶着我,小心地道:“娘娘还是不要再做那些活计了,若是累坏了可怎么好?”
我摇头道:“不过是点针线活,没什么的。忍耐几天罢了。”
珠儿扶着我躺下,叹了口气道:“娘娘,那五十两银子眼看就用光了,那些金子我去想办法换成银子。若是节省着一点,说不定可以熬到天气暖和不用去买炭火,总是可以松口气了。”
我靠着一个拆洗过的旧引枕,点头道:“刚刚赵信来过了,过几日说不定会有旨意,念着这腹中的孩子,想来定是让我们搬出永巷的旨意了。”
珠儿闻言惊喜地低呼一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望着我笑道:“娘娘,奴婢不是在做梦吧?这……这可太好了,若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就不用挨冻了,娘娘也不用去做针线……娘娘……”
说到这里,眼圈一红,竟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这两个多月地艰难,我也是万分感慨,幸好身边有珠儿相伴,否则我是很难坚持到现在。
看着珠儿的样子,我心中也是一阵凄凉,只觉胸中涌起一股酸辛之气,眼前地视线越来越模糊,泪水竟不知何时溢满了眼眶。
好半天,我在勉强笑道:“好了,珠儿,累你跟我吃苦。这次若是再有变化,你就不必再跟着我……”
话音未落,只听珠儿惊呼一声,失声道:“娘娘!难道他们还要为难娘娘?总是要看在皇子的份上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尽量控制着锥心的剧痛,平静地低声叹道:“如今我身份低微,若是侥幸诞下皇子,必定会有皇后出面指定四妃中或者她本人来抚养孩子,我恐怕是没有资格去做孩子的母亲的。”
珠儿惊得浑身一颤,骇然道:“娘娘,怎会这样?那我们怎么办?”
我冷冷地笑了笑:“如今我们已经是在绝路上了,若是她们真地要把孩子抱走,我便只能离开皇宫,另图计策。”
珠儿大为不解,疑惑地道:“若是离开岂非更加没有机会了?”
我点头冷笑道:“虽然后宫之中多是争宠夺爱之举,但是也多少同朝局有些瓜葛,眼下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