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的丹凤宫,珠儿刚刚端上热茶还没有来得及饮用,便听内侍在殿外传报:“皇上驾到!”
我忙起身匆匆向外殿走去,虽然这一刻我真的很想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很想仔细询问他有关昨晚的一切,但是此刻我却必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竭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恭敬地迎接圣驾。
刚刚来到外殿,便看到刘启神色凝重地迎面而来,看我迎出殿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平身,便举步向内殿走去。
看他脸色不好,我忙示意殿内的众人统统退下,亲手替他端了一杯枫露茶放在他身边的小几上。
他看了一眼小几上的热茶,低低地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疲倦地望着我,黯然道:“绾儿,昨晚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实在是透着蹊跷,朕已经命慎行司仔细审问,必定要查出真相!”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怔怔地望着大殿的隔断花架,冷冷地道:“四妃的位子已经空出了两个,想不到连德妃都不能保全,朕真的很失望。”
我望着那双黯然失神的双眸,只觉心中隐隐地揪痛,被他握着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
沉默半晌,我才艰难地低叹道:“陛下,先不要说那些烦心的事情了,绾儿还是为陛下弹奏一曲《广陵散》吧。”
刘启缓缓点了点头,低叹道:“这件事情,绾儿你怎么看?”
我微微一怔,想了想,摇头笑道:“依绾儿看,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只是不知那刺客是什么人?陛下又是如何发现刺客,又是如何躲过了行刺呢?”
刘启闷哼一声,冷冷地道:“行刺之人乃是毓华宫内的一名内侍,慎行司正在严刑审讯,务必要使他供出幕后之人!”
说到这里,他起身在殿内一边踱步,一边低头思忖道:“昨晚朕正和陈美人谈笑,只听窗外有人从宫墙上跌落,侍卫们冲出去,没有太费手脚便将那内侍拿下了,朕总觉得其中有诈,只是弄不清楚这幕后之人究竟所为何来。若是为了破坏陈美人的侍寝,这办法未免有些愚蠢,若是为了嫁祸德妃又大无必要。既然嫁祸德妃,便必定是为了四妃之位,只是如今四妃之位已经空出两个,即便贵妃朕不会轻易册封,但是淑妃之位倒也不是太难,实在不知这行刺之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想,点头笑道:“不知陛下觉得是什么人做的呢?”
刘启望了我一眼,摇头道:“朕觉得,还是德妃争宠的成分大些,陈美人进宫不过短短数月,想来不会有什么恩怨。”
我淡淡摇头道:“恐怕未必如此简单,德妃已经是四妃之一,宫中只在皇后之下。臣妾还是感到此事妄加责罚,恐怕有些不妥。”
刘启闻言,望着我皱眉道:“此话怎讲?”
我点头道:“德妃毕竟是四妃之一,德妃的父亲如今是广平候,又担任着辽阳总兵,替陛下镇抚边关,若是废黜德妃恐怕会引起边关不安,倒是还需三思啊。”
刘启闻言沉吟道:“陈惠虽然是美人,但是朕看她定然不是甘心久居人下之人,亦是一个隐患,只是如今太后几番旁敲侧引地暗示朕,朕若不去理会,未免失了太后的情面,如今安王蠢蠢欲动,朕这边却没有妥当的准备,实在没到与太后撕破脸的时候,况且……”
说到这里,他抬眼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恐怕也是贪恋着几分陈惠的美色,便觉心中空荡荡,一直为他悬着的心竟不知该放到何处去,只觉心中一阵阵地揪痛,一时间脚下也有些虚浮起来。
看我脸色不好,刘启急忙一把将我揽在怀中,低低地叹道:“如今这事如何处置,朕倒是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才能妥当,一个处置不好可能会影响朝局,朕实在是为这个担心。”
我闻言,勉强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不去多想,尽力平静下来,缓缓点头苦笑道:“依照绾儿来看,那内侍也未必是行刺啊。大有可能是想偷盗宫中宝物,不慎被陛下的侍卫发现,当作刺客拿了下来。“
刘启闻言紧皱的双眉登时一松,抬眼望着我讶然道:“绾儿怎么会这么想?”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才点头道:“宫内的内侍们虽然多是自小进宫的,但是宫外总是有些父母亲友,这些人中索然多是恭谨自守之辈,但是也总有些不肖之辈,难免起了偷盗之心。若是因此而冤枉了好人,岂非玉石俱焚?”
刘启闻言,大有深意地望着我,沉吟道:“难得绾儿想的如此单纯,只是陈惠和德妃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若今日让朕放过她们,难保将来她们不会恩将仇报。”
我被这话惊得猛地一窒,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刘启却起身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大为感慨地道:“只有在绾儿身边,朕才能暂时拜托那些烦人的尔虞我诈,轻松个一时半刻。”
我听得心中一颤,黯然道:“陛下,有些事情也未必那般复杂。”
刘启闻言冷哼道:“这宫中,哪里能够没有阴谋诡计?你莫名其妙地被人送入冷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