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我坐在书案前准备抄写《金刚经》一来是为了静静心,打发漫漫长夜,二来也是为了将来有所用途。
抄了几页便感手腕酸痛,臂膀也有些沉重,不觉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外殿,看到珠儿和小婵正坐在外间的花隔下的脚踏上就着灯架上的红烛正在细心地绣着什么。我忙上前笑道:“两个丫头躲在这里做什么,外间只有霁月一人,你们也有些大意了。”
珠儿闻言将手中的绣品藏在身后,起身笑道:“我们做些针线,外面虽然只有霁月一人,但是王胜掌令命张才在外间带着一群小内侍们看着呢,不碍事的。”
我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珠儿,微微笑道:“你们两个丫头在弄什么呢?这样神神秘秘的。”
小婵有些怯怯地笑道:“珠儿姐姐在……”
珠儿忙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趁着这时闲着,所以准备给娘娘绣对鸢枕,皇上看到了心里高兴,娘娘也就更加得宠些。”
我闻言上前就要捏她那滑腻的脸颊,口中假意叱道:“小蹄子,什么得宠不得宠,莫非是春心动了?既然如此,改日我向皇上说说,给你开了脸,和我做姐妹,也省的我在这宫里孤掌难鸣。”
珠儿低笑一声,躲开我伸出去的双手,羞得跺着脚地道:“娘娘乱说什么,珠儿不过是好心罢了,哪里有惹来娘娘这番编排,真是好心没好报!”
说到这里,一把将看着她傻笑的小婵推到我面前道:“有这么好的事情,还是让小婵去吧,这丫头想皇上快想疯了!”
小婵闻言,惊得脸色一变,退后半步,惊呼道:“娘娘,小婵不敢!”
我心中一怔,隐隐地感到可能珠儿无意中真的说中了小婵的心思。想了想,假意不解其意地笑道:“珠儿莫要乱说,看把小婵吓得成了什么样子?”
珠儿狡黠地看了一眼小婵,吃吃笑着,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去为我端了一盏热茶来,这才笑道:“娘娘,时辰不早,还是早些睡了吧。”
我接过热茶,点头道:“先把夹纱帐子换了,把那个前日送来的丝绒帐子挂起来,那炉里的安息香也没了,去添了,也好安歇。”
说毕,便不再理会她们两人,径直来到妆台前,准备卸妆洗漱。小婵忙上来服侍我卸掉头上珠钗,将满头长发披散下来,珠儿和霁月这时也一起进来服侍。由于腹中有了骨肉,我也不想太过劳累,这时虽然天色不是很晚,我还是准备早些休息,免得出现什么闪失,造成终身憾事。
刚刚在床上躺下,珠儿正要放下悬着的洒金帐,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喧闹,我不觉十分惊讶,今晚陈美人侍寝,正是皇太后期盼已久的时候,想来是绝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却不知为何这样惊动整个宫廷。
正要派人出去询问,便听王胜一脸惊容地进来小心地道:“娘娘,德妃宫里乱成了一团,似乎是陈美人和皇上争执起来了。”
我闻言吃了一惊,心中登时想到今天上午陈惠那有些不屑的目光,心中怀疑,嘴上却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竟然同皇上争执?”
王胜想了想,苦笑道:“陈美人那边究竟怎么样,奴婢也是听说,究竟事情如何奴婢们也不好说。”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都是些什么人,在那边?”
王胜忙躬身道:“除了主位德妃以外,梅嫔娘娘和徐充容都在。
我想了想,点头道:“你去仔细打听了消息,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已经睡下你们怕吵醒主子,所以前去打听情况。”
王胜闻言躬身道:“奴婢明白,娘娘放心。”说毕,躬身退出大殿,吩咐了一名小内侍前去打探消息,然后又亲自吩咐了内侍们打起精神,免得万一有事应付不来。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只听德妃的毓华宫那边隐隐的又是一阵喧哗传来,我正要派人前去查探,便见先前那名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内侍急急地冲入殿中,一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娘娘,不好了,不是皇上和陈美人争执,而是皇上在陈美人宫中遇刺,幸好当时侍卫众多,皇上并没有危险,只是美人娘娘受到不小的惊吓。”
我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浑身一颤,直觉脚下一阵绵软,幸好听到刘启无事的消息这才勉强扶住了身边的雕花床架,没有当场倒地。
珠儿惊呼一声,正要上前扶我,我忙挣扎着摆手道:“本宫没事,你们万万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说毕,向那小内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毓华宫地势并不显眼,刺客又怎能知道皇上今晚临幸陈美人而伺机行刺呢?”
那小内侍闻言,小心地匍匐在地上应声道:“奴婢杨泉,进宫三年了。奴婢听毓华宫的几个当值的兄弟说,这次刺客来的多少都有些蹊跷,早不来迟不来,偏偏皇上准备美人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德妃娘娘恐怕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定了定神,小心地思忖了一下,向杨泉问道:“今天的事情,下面可有什么猜测和议论?”
杨泉小心地道:“虽然太后已经下令不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