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天气越发地凉爽了起来,眼看中秋将至,宫中上下更是忙碌的厉害,加上新近的秀女采选已经结束,中秋之后便要进行选阅,宫里上下更是忙作一团。
由于今夏雨水充沛,南方不少州县都报了天灾,刘启为赈抚灾民花了不少心血,北方的鞑靼不断袭扰北方边界,抢劫边地农民刚刚收获下来的粮食和牛羊,使得朝政又紧张了不少。
因为知道刘启不会过来,我只穿着秋香色撒花宫锻家常衣服,头上随意地挽着一个纂儿,用一直白玉兰花簪固定着。这时正斜倚着大红贡缎引枕,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芳草萋萋的庭院,不觉呆呆地发起怔来。
去年的现在,我还和珠儿相依在洛阳宫简陋的房间里,担心着如何捱过寒冷的一冬。如今却已坐在这华美的殿堂中享受着奢华的生活,一切的变化着实是令人始料不及。
转念想到看似对我一往情深的刘启,心中不觉苦笑,这样一个在种种阴谋诡计中走过来的帝王,疑心之大恐怕亦非常人能够想象。如今总算自己与刘启的那段往日情分还不为别人所知,使得自己还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这宫里的日子还略微好过一点。
思忖之间,只听万面传来一阵微微的脚步声,举目望去,却看到徐充容在两名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到我时,轻轻抿嘴笑道:“总是看你一副安逸慵懒的模样,好生让人羡慕。”
我一边抬手整理着鬓边的乱发,一边起身笑道:“快坐吧,我也不过是个闲人,又不去见外客,就只好歪在家里了。”
徐充容一边在内殿南边铺着大红丝毯的矮炕上坐下,一边摇头笑道:“你又不是那失宠之人,亦用不着如此闭门谢客,弄得好好的丹凤宫冷冷清清,全无一点繁华气象。”
我接过小婵端来的温茶,轻轻地呷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摇头道:“我这里是非太多,进宫短短时日遇到的惊险实在是绾秋从前想都想不到的,我这人一向不愿多惹是非,只好把自己关在家里,免得有惹出什么麻烦来。”
徐充容摇了摇头,笑道:“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些事情躲避终究不是办法。”
我闻言忙不动声色地绕开对方抛过来的试探之辞,淡淡笑道:“徐充容的好意绾儿自然明白,只是绾儿从来都是有心无力,如今且就如此吧,想得太多亦是无用。”
徐充容笑了笑,望着条案上青玉香炉中的袅袅青烟,点头笑道:“这几日陈宝林日日在我宫中抱怨,惹得上下不安,里外不宁。我来这里也是想听听妹妹的意见,也好着手处置。”
我闻言摇头笑道:“陈宝林的事情我可更不好说话,妹妹是一宫主位,有什么事情自可按照宫规处置,大不了告诉皇后一声,有皇后处置也就是了。”
徐充容闻言大有深意地望着我,点头道:“既然妹妹这么说,徐婉也就秉公处置好了。”
我点头笑道:“我看陈宝林大概是一时气急才会如此,不妨请御医看看,也是好的。”
徐充容笑了笑,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陈宝林还是交给皇后处置比较合适,徐婉这便前去拜见皇后,先就此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妹妹。”说毕,带着一众宫女内侍告辞后,径直往皇后宫中而去
望着徐充容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我向侍立在身边的小婵吩咐道:“去传御医掌令亲自为陈宝林诊脉,一切费用都算在丹凤宫这里。”
小婵不解地望了我一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谨地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我整了整有些微乱的衣服,来到书案前坐下,取出一卷《庄子》细读起来。不知过去了多久,大殿内静悄悄的,一众内侍们都小心翼翼地垂首侍立在外殿,内殿中只余下我一人,安静地沉浸在书卷中。
正自沉醉其中的时候,只听刘启那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绾儿如此用功,朕亦自愧不如啊!”
我大吃一惊,正要起身行礼,却被刘启一把拦在怀中,只听他低笑道:“无需责怪下人,是朕不许传报的。”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陛下这么做可要把绾儿吓死了!”
刘启得意地笑笑:“今天总算接到了水患平息的消息,朕难得轻松一些。”
我闻言忙挣脱他的怀抱,喜气洋洋地福了福,欣然道:“绾儿恭喜陛下清除水患,造福天下苍生!”
刘启笑了笑,摆手道:“绾儿真是淘气,朕又非大禹那般,这水患亦非朕一人所能清除,呵呵……”
我轻轻一笑,摇头道:“清除了水患,陛下便能够全力应付北边的鞑靼,将这些觊觎我中原富庶的异族荡平,陛下便是自先帝之后的又一位千古一帝了。”
刘启笑了笑,却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而是点头道:“这几日东海郡进上来一斛上等珍珠,朕已经命人全部送到你这里来,任你随意使用,也算朕的一点补偿。过了中秋,朕便正式升你为贵嫔,居九嫔之首。”
我闻言,也不十分在意地微微笑道:“这些虚名罢了,陛下原本无需太过放在心上,绾儿已经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