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仪一开门进来,就迎上他阴沈无比的脸色,吓得钥匙落了地。
“你怎么会——啊!”想起来了,今天是她生日,最近太忙,完全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出国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指什么?
“看来你是忘光了。”
一直以来,处于他们之间那条紧绷的弦,宣告断裂。
他完全无法克制怒气,大步一跨,逼近她,吓得她往后跌退,抵住墙壁,惊魂未定地张大眼望他。
“你、你要做、做什么……”
他眼中满满尽是狂风暴雨前的阴霾,她以为他会咆哮,他却扯唇,轻轻笑了。“何必这么紧张?”
“是、是你——”表情太吓人。
“我?流连异国数年未归的可不是我,深夜让男人送回来,意犹未尽吻别的也不是我。傅太太——”他讽刺地停顿了一下。“嗯,对了,你还记得自己有丈夫吧?”
她咽了咽口水。“那个……我可以解释……”
“我是不是说过,偷吃也要懂得擦嘴,最好别让我逮到把柄?”
“亲吻是外国基本的礼节……”她气弱地解释。他如果真的有看清楚,应该知道那个吻原意是落在颊上,她根本没料到对方会吻她,才刚碰到唇畔,她就推开他了。
“看来我老婆在异地待了四年,倒是脱胎换骨了。”她在异乡数年,就是学到这些吗?那么依外国人热情大胆的作风,来几段露水姻缘,是不是也不需要大惊小怪?
他点头,一脸大方地接受解释,执起她的右手,拇指挲抚原本戴着婚戒,如今空荡荡的指间。“想必你也大方告诉他已婚身分了,他在意吗?”
“……”她是没说,但是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四年,不算短的时间,无名指间的戒痕早已消逝无踪,心要叛离,不是一圈银戒就圈锁得住。
她倒好,悠游自在,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甩开千金小姐身分、瞒住已为人妻的事实,陶醉在诸多爱慕与追求的虚荣中,他的等待又算什么?
他眸光一寒,细细亲吻的唇突然张嘴朝她指间一咬,重得咬出了牙痕。
她吃痛地抽手。“傅克韫,你干么!”
他动作更快,伸臂将她困锁于墙面与他之间,俯下头攫住柔唇,烙下鸷猛深吻,粗鲁力道存心咬痛她……
“傅克韫,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像强暴!”
强暴?他挑高眉,一脸吃惊模样。所以他指尖的湿润是活见鬼吗?好享受的被害者。
他的表情令她羞愤得想死!
他怜悯叹息。“在国外待久了,连中文造诣都变差了。用『履行夫妻义务』是不是适切些?”他一挺身,强势而野蛮地占有她。
他居然连衣服都不脱一下,直接抵着墙就……这混帐!
羞辱的行径,气得她抡拳捶打。“走开,别把我当妓女!”
“很贵。这样有没比较开心一点?”一纸婚书,四年多的寂寞等待,跨越迢迢山水的探寻,有哪个人嫖妓付的代价比他更高?
居然真把她说成了……
“走开!你这个王八——”
咒骂声被他降下的唇舌吞噬,他挺腰,抬起右腿便毫不怜惜地猛然进击,而她竟还在他粗暴的对待下尝到一丝快意,无法自主地迎身配合他。
“强暴?嗯?”他笑讽。
她对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欲死,但却更想掐死这个行径恶劣的混帐!
那一夜,她完全无法睡,由窗边、桌上到床上,他存心折磨她,举止全无半分轻怜蜜意,只有狂肆的掠夺,等他终于放过她,她一转身,立刻累得睡死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隔日下午,枕边空冷。
她知道他不在,不必刻意探寻就晓得。
她住处的单人床空间有限,不比台湾家里的大双人床,每次他来时,总要枕在他臂弯,两人偎得紧紧的才能睡下,空间局促,两颗心却靠得好近……
她睁开眼,坐起身目光在室内梭巡一圈,没见着他,连放在墙边的行李也不见了。
他回去了?!
以前来时,他都会待个两天才走的,这次连多待一会儿都没有,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没打……
不肯承认胸口微微抽紧的感觉是心痛,她气闷地别开眼,这才留意到床边搁的物品。
对了,他每年都会顺道替爸爸和心心携来她的生日礼物。
她先拆开爸爸的礼物,接着是心心的,一一读完附在其中的家书,发现多出来的那一份,没有署名。
她拆开,里头也没有卡片或信件,但她知道是他。
那是一本精致的桌上型月历,是特别制作的,背景图片是他们的结婚照,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一本。
月历页面停留在二月,前面的已撕除,七月之后也什么都没有。
他是在警告她,他给的最后期限,逾期后果自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