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连妈都跟着你有面子,这回妈说什么也要好好犒劳你一下。”
着说着,她又伤心起来,眼眶红红地道:“儿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本来妈也不想扫兴的,可一提到你大舅,妈的心里就堵得慌,你知道吗,就是前阵子,你东成表弟出事的那会儿。你大舅妈她……她走路不小心,被车撞了,那天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刚做完了截肢手术,两条腿都没了啊。你说这是不是祸不单行。”
刹那间,周天星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并不是因为他和大舅妈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望着泪眼婆娑地姚春芳,他默默把U盘放回衣袋,涩声道:“妈,你也别难过了,大舅舅他们家一向不富裕,又出了这种事,回头我就送点钱过去。”
姚春芳别过脸。拭了拭眼眶,哽咽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妈早就从你给我的卡上拿钱送过去了。好在东成被你救出来了,这孩子的秉性我知道,从小胆子就小,人又老实,哪里做得出那种事啊,人家法院说了,那根本就不是强奸,是那个丫头自己跑到人家别墅里去地,你说说。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跑到不认识的男人家,还不是为了傍大款呗。唉!要说起来也是东成不懂事,没交上什么好人,跟什么人一起玩不好,非要跟那些富家哥儿一起……”
渐渐地,周天星已经听不清姚春芳在说什么了,脑中也变得一片空白,整个意识中只剩下四个字,千古奇冤。
“天星。我们真的明天就走吗?”
卧房中,两人偎依着坐在床上,林水瑶轻声问道。
“是啊,我在南都呆不住,刚在北京领了新任务,青岛那边还有一大摊事等着办呢。”周天星心不在焉地答道。
林水瑶把头枕在他肩上,想了想,有点为难地道:“可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呢,特别是康儿的东西太多了。明天走好象太紧张了。”
周天星沉默片刻。叹道:“那就索性不要急了,你和妈慢慢在家收拾吧。我先走一步,把满仓和古羽留给你们,你们只要把该带的东西整理好就行了,其他地都不用操心,到时候跟他们走就行了。”
林水瑶这才释然,笑道:“这样也好,我就不会忘记什么东西了。”
周天星望着她那永远如小女孩般娇憨可爱地神态,不禁心头一热,把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笑道:“不早了,我们睡吧。”
林水瑶低嗯一声,忽道:“天星,我总觉得你今天心事很重地样子,能不能告诉我?”周天星面容一僵,苦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夫妻,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水瑶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以前就不是夫妻,从今天才开始的么?”
周天星失笑道:“对对对,我错了,请老婆大人恕罪。”
“那你就告诉我嘛。”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在想,咱们家康儿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和本初的女儿成事。”
周天星无法回避,只得临时编了个小谎,有些事注定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如果把实情告诉林水瑶,这个极富正义感的善良女孩一定会义愤填膺,到时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为难。
林水瑶扑哧一笑,晒道:“傻瓜,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他们将来要是能成当然好了,就算不成也没办法,现在想有什么用呢。”
周天星马上自我批评:“对,我就是笨,整天瞎操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对了,你那个女同学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林水瑶就“呀”一声惊叫,突然坐直了身子,双眼直勾勾瞪着前方,却一言不发。
周天星心中一凛,惊问道:“瑶瑶,你怎么了?”
林水瑶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重新把头搁到他肩上,幽幽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昨天我那个同学又打电话过来了,她说……那个女孩子已经跳楼自杀了。”
宛如晴天一声霹雳,周天星当场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都是小星星。按理说他能混到今天这地步,也可算杀人无数了,就算是一口气屠杀数万美军时,他也只是把那些人命当成数字而已,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地轻生故事,竟给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憾。
不知不觉,那些本已渐渐淡去的记忆又在眼前浮现。一个单薄地少年被剥得赤条条的。跪在抽水马桶前,双臂被人高高反架在空中,一片嘈杂的嘻笑声中,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正在把他的头往马桶盖中按。少年无力反抗,只能在挣扎中呻吟,在呻吟中挣扎。任人凌辱。
“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他一遍遍在心底自问,每一次,心脏都在微微抽痛,痛彻骨髓:“为什么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我有切肤之痛,在这个弱肉强食地世界里,我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可是。当我强大以后,是否就意味着也要变成那些从前我所痛恨的人?是否从此以后就可以任意凌辱那些和我从前一样弱小的人?是否就可以同流合污、官官相护、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