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不过也不以为意,这又不是他自己的地头,没理由操这份闲心,只是这样一来,他原定要给张哲中一个意外惊喜的计划就泡汤了。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一个陌生人根本不可能不经通报进入县府大楼,不过周天星还是很不甘心,索性带着两个亲随,在街面上闲逛起来,想等到张哲中下班的时候,再去县府门口堵他。这大概也算是周天星地一项恶趣味,他实在很想知道,如果张哲中不经意间在此时此地和他“邂逅”,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与此同时。他的一道神念依然还停留在“鬼谷”之中,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谷中的一举一动。只因直觉告诉他,那山谷中一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地重大秘密,但出于一贯的谨慎,在情况尚未明朗之际,他还是不愿亲身涉险,即使那里面未必会有什么危险,他也不想贸然行事。
若是换了在别的任何地方。周天星肯定不会有逛街地闲情,但不知为什么,自从一踏进这座小县城,他就油然产生出一种莫明的亲切感,仿佛是一个离家多年地游子,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地故乡。
甚至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产生出一种古怪而又清晰的错觉,似乎眼前的景物都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或者本来就是他记忆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被遗忘过。但是现在又记起来了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游魂状态,心如止水。无喜无悲,身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不见了,所有地喧闹声也都听不见了。识海中,仿佛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告诉他:“跟随你的脚步,向前走,就能找到你想要地。”
于是。他就在这种感觉地驱使下,放任直觉的脚步,走进了一条偏僻阴森地巷道,轻轻叩响一扇木门。
“吱呀!”
门开处,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打开了门,浑浊的老眼中闪出一丝疑惑,直勾勾瞪着面前三个陌生的年青人。
大概是由于长期辛劳窘困地生活,这个老人脸色看上去很憔悴,面部的皱纹如刀刻斧凿般深长。背也佝偻得如同虾米。上身穿着一件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土布大褂,裤腿上还开着一个很明显地大豁口。足蹬一双破旧的烂草鞋。很显然,这家人的经济状况应该处于贫困线以下。
“大叔,我们是过路的,想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是在莫明其妙地敲开一扇门后,周天星所能想到的最佳措辞了。事实上,这个借口并不是他想出来的,也是顺着直觉脱口而出地。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渐渐从瞳孔中升起一丝笑意,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理由漏洞百出,反而转回头去,用当地方言吆喝了一嗓子,意思似乎是让屋里的那位准备一下,要招待客人了。
走进狭小的院落,一眼望去,遍地都是各种各样的破烂杂物,乍看上去,便如走进了废品回收站,到处都是用过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锈铁皮、破布条、塑料雨篷之类的,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院墙的一个角落里,还停放着一辆锈迹斑斑地三轮车。由此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家庭赖以谋生地职业应该就是回收垃圾了。
小院的中央有一张小方桌,旁边摆着几个用油漆桶改装成地凳子,一个面目憨厚的中年汉子从堂屋里走出来,一手拎着一只大陶罐,另一只手中托着几个碗,一一摆放在院中的一方小木桌上,满满斟了三大碗白开水,只向周天星等三人笑了笑,就一言不发地回屋去了。
没来由的,周天星心头一酸,并没有落座,也没有喝水,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很自然地用上了当地方言:“大叔,家里有几口人?”
老人站在他正对面,无比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瞧了一阵,忽然笑了,同样很自然地回道:“老伴走了,家里就剩两口人了。”
稍后,又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原本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小的,老二是个女娃,老么是个后生,家里养不活,都走了。唉!要是在就好了,后生,你有他们的信么?”
周天星默然半晌,点点头,忽然俯下身,从方桌上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灌入喉中,一口气饮尽了,用手擦了擦唇边溢出的水渍,向老人道:“大叔,多谢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巷道口时,从身后遥遥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后生,要是有他们的信,莫忘了来知会一声。”
猛然间,他的心脏剧烈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出了巷口。然后一头扎进最近的一个酒馆。
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如此,不管一个人走得多远,冥冥中总是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把他带回出发的地点。
此时此刻,周天星终于找到了他地出发地,同时也是他父亲周国辉的出发点。正是刚才他所去地那个人家,那家人也姓周。
只是,他现在却有点不知所措。他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方会不会相信他的“直觉”。当然,也许做个DNA检测会是最佳的方法,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样做是否有意义?
于是,他只能喝酒,用最辛辣的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