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众人中唯一带着白手套的,听完陈伟胜的介绍后,不置可否地一笑,向周天星伸出手,不咸不淡地道:“周教官。你好。”
周天星并没有遵守这个礼节性地常规,因为对方首先没有遵守礼节,连手套都没脱下。就要跟他握手。正常情况下,周天星是个脾气相当好的人,也不太注重这些小节,但处于这种场合,有些规矩就不能不讲了。所以,他并没有伸出手,只是微微一笑,点头道:“政委同志。你好。”
郑子明的手悬在空中,略停了一刻,见周天星根本没有和他握手地意思,自失地一笑,脸上并无愠色,反而右臂顺势前伸,已经按在周天星肩上,看似随意地道:“周教官,我是早就听过你的事迹了,听说你校炮很有水平啊。这不。陈旅长还专门为你向上级请功了。”
周天星笑道:“哪里,其实我也就是依葫芦画瓢,上次的事只是侥幸。”
在专业人士面前,周天星从来不敢托大,何况言多必失,在场的都是职业军人,说得多了反而会闹出笑话来,所以对某些专业问题他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就含糊其辞。事实上,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也根本就不是当什么教官。
郑子明却不依不饶,紧跟着道:“周教官不必过谦了,早就听说过你还自行设计了一套弹道计算方程,不用试射就能精确计算出火炮射击诸元。一会儿能不能当场示范一下,让我们开开眼啊?”
周天星暗暗苦笑,他今天硬着头皮来当这个教官,主要是因为自觉和陈伟胜的关系不错,而且在黑石峡时双方都把话说开了,陈伟胜也知道他没有真正当过兵,不会在人前给他出难题。但他还是遗漏了一点,A38旅并不是陈伟胜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一个背景很厉害的政委。最要命的是。所谓的弹道计算方程,他根本拿不出来。当初在黑石峡校炮地时候,纯粹只是靠神念才算出射击诸元的。
好在在官场上历练久了,这点小难题还难不倒他,瞎话张口就来,苦笑道:“政委同志,这其实是个误会,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计算方程,那天只是急中生智,用相关的物理定律临时算的,也是幸好黑石峡的地理环境还不算复杂,要是换个地方,我就算不出了。”
这番话听得人人相顾愕然,不约而同露出不信之色,这也难怪,计算射击诸元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何况还要加上那么多地理环境因素,如果说事先有一套方程,不管这方程听上去多么匪夷所思,还能让人接受,可是,如果有人能只凭临场发挥,就能在短时间内进行这样复杂的计算,而且结果分毫不差,那就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只能划归怪胎级别。
这回连陈伟胜都纳闷了,疑惑地望了他一眼,皱眉道:“天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周天星耸耸肩,作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道:“我早就说过了,我那天只是事急从权,超常发挥,要是再来一次,我就不见得有这样幸运了。”
郑子明微微一笑,摆手道:“是不是超常发挥姑且不论,周教官,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听说你从来没当过兵,怎么会对火炮这么了解呢?”
周天星嘿嘿一笑,含糊其辞地道:“没什么,就是小时候经常看人打炮,所以也学着摸了两把。”
正说话间,台下的射击比赛已经告一段落,一名军官跑过来向陈伟胜和郑子明立正敬礼,报告比赛结果,这才暂时给周天星解了围,心中却在暗暗发狠:“郑子明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第一天来你就象审犯人一样盘问个不停,妈地!本来当教官只要磨磨嘴皮子也就够了,可有这小子在,一会儿肯定免不了要给炮兵作示范了,看来这回就算想低调也不行了,说不得,我得想个法子先把这帮人全镇住才行。”
这时,听到郑子明正在和陈伟胜说话:“陈旅长,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办吧。你先打还是我先打?”陈伟胜则是嗡声嗡气地道:“既然是老规矩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谁先打不都一样。”
周天星正在琢磨他们口中的老规矩是什么东西,就看到郑子明又把脸朝向了他。笑道:“周教官,炮打得那么准,枪法也一定不错吧。我看这样吧。你今天第一天来咱们旅,为了表示欢迎,就请你先打吧,给战士们做个示范。”
陈伟胜一听就皱起眉,周天星地枪法他是从来没见过,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一个从来没当过兵的人,枪法能好到哪里去。向郑子明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说政委同志,你就别难为我这小兄弟了好不好?人家只是来当战术教官的,可不是来找人比武地。来来来!废话少说,咱俩也好久没比划过了,你先下场吧,还是老规矩,一人打十个飞耙。”
一见这情形,周天星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人关系微妙。想必是双方都有雄厚的家世和背景,而且都是年少得志,彼此间谁都不服谁,谁都想压过对方一头,用句俗话说,就是两个人杠上了。
这并不代表他们气量狭小,或者人品有问题,其实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不管在军队还是地方上,行政首长和党委书记之间一般都不可能把关系搞得很和谐。除非真的是肝胆相照地同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