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老范在电话里说。要借个得力的年青人上来,想不到居然这么年青。好了,你有什么想说地就说吧。”
此言一出,周天星放下一半心,听口气,这位杨局长和范铮关系应该是不错地。这个道理很简单。按常理。东海市局上面还有省局,范铮就算要推荐人,也只能把电话打到省局那里,没有直接和总局沟通的道理,但范铮就是这么做了,这里头的关节就十分耐人寻味了。不管他们两人是谁打电话给谁,至少能说明一个问题,两人之间有私交。而且这位杨局长毫无避讳地当众把这事说出来。这事本身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十有八九。他们之间的私交是众所周知的。
略微整理一下思绪,语气诚恳地朗声道:“杨局,我冒昧打断您的讲话,只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刻不容缓。是这样的,我相信案发现场肯定已经有很多专家实地勘探过了,但是我还是想在第一时间内去看一下,我也不敢说我就比那些专家更高明,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东西,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想尽快赶到现场去看一下,因为在实际办案过程中,我经常感到,如果在这个关键环节上掉以轻心,有些蛛丝马迹可能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白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如果有不当之处,还请各位领导和前辈不要怪我年轻鲁莽。”
这一回,投在他身上地那些目光更复杂了,周天星甚至能听到某些压得极低的耳语,无非就是诸如狂妄、不知轻重之类的个人点评。当此情景,心中只剩下苦笑,暗想:“狂就狂一回吧,只要最后成功了,狂妄就会变成自信,不是西方也有句老话嘛,打了胜仗的将军,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只是,要是最后办砸了,我以后可就真没脸在国安混了。”
不论他心中作如何想,杨局长还是发话了,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小周同志,你可能刚才还没听清我的讲话吧,那么我就重申一遍吧,我们局这次的任务,并不是直接参与破案,而是协助公安机关以及相关部门,排查社会上的可疑人员、另外还要预防犯罪分子继续作案,对我党政军要员实施连环刺杀,这才是我们的工作重点。”
这番话一出,周天星立刻无地自容,先在心底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骂道:“真是昏了头,只想着两天半的期限,连人家刚才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进去。”
然而事到如今,已成骑虎之势,索性豁出去,振振有词地强辩道:“杨局,我还是坚持我刚才地观点。既然我参与了这个案子,我就绝不允许任何线索从我眼前溜走。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狂妄,还请各位不要介意,我认为,每个人的大脑中,都存在一定的思维定式,所以我从来不敢轻易相信一切经过层层转达得出的结论,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而不是人云亦云,还没有搞清事件的起源就跟着排查。”
如果说刚开始的那些话还是比较隐晦地“狂妄”,现在就是赤裸裸地狂妄到底了。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激得会场上群情耸动。
杨局长还没表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专家就耐不住性子了,也从座椅上站起,用教训后辈的口吻,冷笑道:“小伙子,想立功表现,引起领导重视,心情可以理解,可是,有些话最好不要说得太满。我干了四十年刑侦,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敢包打天下的,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可以恃才傲物、目无余子,刑侦工作是一门科学,那是要靠集体配合……”
这时的周天星,已经抛下所有心理包袱,也实在没功夫听这老家伙罗里八嗦了,根本不理这个茬,挺起胸膛,直视台上的杨局长,朗声道:“杨局,请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敢立军令状,三天内破不了案,不用组织上处分,我马上卷铺盖滚回东海,引咎辞职。”
如同一枚重磅炸弹,这番话一下就把所有人镇住了,其中也包括那个倚老卖老的白发专家。
只是,再也没人交头接耳,也没人出头教训他了。
杨局长目光沉静地凝视他片刻,终于笑了,点头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有干劲,有朝气,看来咱们国安系统,年青人还是太少了。”
接着振衣而起,一拍桌子,断然道:“周天星,既然你敢立这个军令状,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拭目以待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会场了。”接着转过头,随手点了一下身边一个人,道:“老秦,你现在就去安排一下,和公安那边协调一下,顺便给这小伙子配几个得力地人手。”
当周天星迈出会议室大门时,全身如同脱了力,连步子都走不稳,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这回真地不成功、便成仁了。”
一个多小时后,周天星终于如愿,来到了案发现场。陪同在他身边的,是两个国安人员以及几个脸色不太好看地警官。
戴着白手套,装模作样地在狙击位(1015室)细细勘察一番,同时向那些随行警官问了一些听上去十分重要、实则根本没用的问题,然后回到楼道上,在那个被枪杀的老人家门前驻足片刻,接着进入消防通道,如同那些电影里的神探,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直到从十楼一直走到底楼,这才站定脚步,长长吁出一口气,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