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在现有条件下,就算最杰出的心理学家,也不可能把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量化。
天机宗的心卦。从本质上讲其实就是一种因果计量工具,它如同一台超越人类认知范畴地、以功德为能源运行的计算机,能自动搜集数据,通过精密复杂的程序演算,最终获得结果。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一切因果都存有内在的必然性,那么身为这台超级计算机的掌控者,预知结果后的周天星,是否能干扰既定的结果?答案是肯定的。能!
唯一的问题是,一旦他选择对预测结果进行干扰,那么他之前所作地预测就会被全部推翻。也就是说,他从前的预测全部白费了。这里就衍生出另一个概念了,按天机宗的术语,叫做“变卦”。至于“变卦”的相关问题,在此暂不赘述。
言归正传,洪承恩离开书房后,快步下楼,不想却见到一副令他啼笑皆非的场景。
一楼客厅中。姚春芳和洪老太并肩坐在沙发上,正拉着手亲热地说着体己话,不时还爆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如同相识多年的老友。而傻大个王满仓。则抱着肚子坐在一旁,一边磕瓜子,一边无聊地打着呵欠。
“我说大妹子啊。你可真有福哦。儿子这么孝顺,媳妇又长得跟仙女似的,马上又要见孙子喽。啧啧!真是羡慕死人了。”
“唉哟!老太太,你就知足吧,儿子都当上书记了,还这么知冷知热的,福寿双全啊。”
“嗨!什么书记不书记的。你是不知道啊。成天不着家,忙进忙出地不知道在忙啥。还有我家那大孙子,也是成天野在外头惹祸,这不,把你家少奶奶也得罪了。大妹子啊,你可得好好跟你家媳妇说叨说叨,只要能平了她的心气……”
洪承恩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得走到洪老太身前,微微躬身道:“娘,您看天也晚了,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洪老太正说得兴高采烈,瞥他一眼,道:“你先回吧,我今天就住这儿不走了。”
洪承恩变色道:“娘,这怎么可以?人家……”
洪老太老眼一眯,向他传递了一个很隐晦的眼神,不耐烦地道:“就许你成天不着家,娘就不兴在外头住两宿?回吧,都跟人家说好了,我跟这家人有缘,住在这儿比那个大院子强多了,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洪承恩面色数变,犹豫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向姚春芳拱手道:“既然这样,那就烦请……周妈妈费心了。”
姚春芳笑得脸上如同开了一朵花,站起身来连声答应。她这时早已知道对方地真实身份,心底里其实一直都有点发虚,市井小民见了封疆大吏,还没开口就先矮半截,这也是人之常情。
直到现在,姚春芳都还没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她实在不愿儿子真的把人家得罪狠了,所以她现在地心态,非但不象周天星那样毫无忌讳,反而心中七上八下直打鼓,不管怎么样,先把场面上地功夫做足再说,回头再仔细审问周天星就是。
洪承恩一踏出周家大门,在门外守候多时的刘士林就迎上前,向他身后张望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洪书记,老太太怎么没出来?”
洪承恩铁青着脸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向座车走去,刘士林忙小跑着越过他,提前拉开车门,同时用另一只胳膊撑在车门顶部。
砰地一声,当车门重重关上时,洪承恩飞快地从西服内袋中抽出一条方帕,捂在自己嘴上,接着喉头一甜,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小口热血。原来刚才和周天星下的那盘棋,几乎耗干了他全部心神,才勉强撑到了最后,没有当场吐血,已经算他意志力超级强悍了。
他靠在柔软的真皮椅背上喘了几口气,头脑才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全身虚弱无力,竟似连一根小拇指都懒得动弹了。
这时刘士林也钻进车,掂着半边屁股坐到他对面,关切地问道:“洪书记,您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累了?”
洪承恩默然半晌,才从牙缝里蹦出八个字:“天纵英才,当世罕见。”
刘士林一愕。惊道:“难道……这个人……”
洪承恩苦笑道:“棋品如人品,我今天和他对奕,原是存了试探地心,没想到……嘿!这人的棋艺已臻化境,我不是他地对手。”
刘士林全身剧震,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真地是个天才?”
洪承恩冷哼一声,双目射出凌厉的寒芒,冷冷道:“如果只是记忆力超强。能背下几篇棋谱地人,棋院里并不少见,但我看这人的布局,天马行空,无迹可寻,最可怕的是,他似乎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对手,随意挥洒,却招招锁喉。其志不可度,其心不可测。”
这一回。刘士林完全傻了。他长年跟随在洪承恩身边,深知此公一向洁身自好,不吸烟,不喝酒。不近女色,个人生活清苦得如同苦行僧,除了爱闻檀香味。只有一个嗜好。就是下围棋。而事实上,他当年正是凭着不凡的棋艺才获得此公赏识,进而被纳入麾下,成为心腹之人。此公虽然终日操劳政务,棋道造诣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