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痞子一一答应条件后,秦怡却正色道:“我还是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试,因为我朋友的狗会咬人的,要是把它放出来,我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咬了你们。”
洪健冷笑道:“我看是你怕了吧,你放心,就算我被狗咬了,也自认倒霉,跟你没关系。”
“真的?”秦怡不信地问。
洪健脖子一梗,不屑地道:“我说的话,就是一个唾沫一个钉,不信你问问他们。”
秦怡却还是摇头道:“不行,这狗很爱咬人的,你到时候要是赖帐怎么办?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一众痞子顿时面面相觑,又有一人凑到洪健耳边道:“我怎么觉得那妞不安好心,说不定有什么……”
这回就连洪健自己都有点犯难了,他虽然是个二世祖,可也不傻,知道什么事都能做,就是字不能乱签,然而思前想后,又实在想不到对方究竟能用什么阴谋算计自己,一时只剩下望着车里的狗发愣的份。明明就是自家的狗,还没听说黄囡咬过人的。
林水瑶刚刚亲眼见识过秦怡驯狗的手段,心中极有底气,正盼着好好惩治一番这群恶棍,于是在旁冷笑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不敢就说一声,我们走了。”
“这可不行,人可以走,狗得留下。”一个痞子蛮横地道:“真是没王法了。一个小警察就敢跟我们这么牛,识相地就把狗交给我们,不然我就打电话给你们领导。”
秦怡眉毛一扬,冷冷道:“你打给国家主席都没用,这狗是我朋友地,在没有得到她允许前,谁都抢不走。”
那痞子怔了一下,一咬牙,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却被洪健的手按住,他现在的表情宛如港片中的黑道大哥,居然还从怀里摸出一根雪茄,象模象样地叼在嘴上,自然有知情识趣的小弟给他上火。只可惜,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除非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否则,再怎么想充老大,都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吐出一口烟圈。底气十足地道:“写就写。”
这群痞子身上自然不会带纸笔,秦怡的警车上却有,当场回车上拿了一个记录本和笔出来,然后刷刷刷写下一份保证书。
保证书是以对方的口气写地。内容很简单:“某年某月某时某地,为验证狗权归属,本人自愿接近牌号为XXX的警车所载之黄狗。该狗体貌特征为……如发生任何被该狗咬伤事件。均和旁人无关,特此保证。”
秦怡一挥而就,然后把本子和笔都交到洪健手中,道:“签字吧。”
一群痞子传阅一遍那保证书,都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于是又有人开始疑神疑鬼:“健哥,不要中了人家的套啊。万一那条狗真不是你家的。只是长得象,被咬了怎么办?”
洪健冷哼一声。不耐烦地道:“那又怎么样,最多被咬一口,回去打针好了,你们放心,我要是把自家的狗都认错了,还有脸出来混?”
人的一生中,一般都有几个至为关键的时刻,足以影响今后几十年的人生轨迹。当然,这往往是事后总结出的结论,一般情况下,当事人当时并不自知。比方说,一个赌徒输光了所有家当,也许就是从他第一次踏进赌场起就注定了的结局,如果他当时不踏出这一小步,就不会产生那样悲惨地结局。因此,他首次踏进赌场的那一刻就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关键点,这一当时看似并不起眼的事件决定和衍生出了无数后果。
此刻地洪健自然不知,此时此地,他在记录本上签下大名时,就已经踏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悲惨的一步。
秦怡收起保证书,终于折身打开车后门,那条大黄狗便摇头摆尾地跑下来,没有看洪健那群人一眼,便把狗头贴在她裤管上挨挨蹭蹭,极是亲热。
这一幕令几个痞子个个看得目瞪口呆,洪健失声道:“这明明就是我家黄囡啊,黄囡,快过来,跟我回家。”
那狗却依然对他不理不睬,只在秦怡腿间打着转,有时还跑到林水瑶脚边,翘着尾巴讨好卖乖,直把洪健地叫声当成了空气。
洪健急了,大步走上前,一脚踹在那狗屁股上,骂道:“养不熟地狗东西,作死啊。”
这一脚其实踹得并不重,然而不知怎的,那狗却被激怒了,一双狗眼突然变得血红无比,发出愤怒的咆哮,腾地扑到他身上,“嗷呜”一口,死死咬在他胯下。
“啊!”
洪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再去看时,下身已是血流如注,裤裆处被撕下一大块布料,里面血肉模糊。
其余几个痞子顿时红了眼,再蠢的人这时也该明白,这完全就是一个圈套,虽然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天下怎么会有咬主人的狗,但不管其中是什么原因,现在想都太迟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说是一帮纨绔,平日交情却极好,这可是天天一起喝酒、打麻将、玩女人培养出的革命友谊,素来又横行惯了,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哄而上,向秦怡扑去。
秦怡这个暴力女警固然不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有人却比她更快,正是最爱闯祸地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