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可以在台面下操作一下,有些事儿怎么操作都没用,航空公司嘛。总要讲点形象的。”
周天星反倒被他说得一愕。心道原来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啊,这不是明摆着扮猪吃老虎。欺负我周某人年轻嘛,当下就沉下脸,冷冷道:“张所长,我周某人年轻识浅,您老就别再跟我绕了,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着?”
毕竟在官场上打磨了将近一年,虽是在不经意间的小小发作,却立刻生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这便是传说中的所谓官威了。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堂上一呼、阶下百诺的程度,但相对于张林甫这个阶层,那是绰绰有余了。
张林甫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怒,不禁为之色变,心道果然是太子级的人物,就是和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草根不一样,平常人若落到这步田地,又遇上“雪中送炭”的看守所长,哪里还有什么原则可讲?就算是黑道大佬进来了,也会对他这位“及时雨宋江”式的人物感激涕零,有求必应。
事实上,别看这位整天笑眯眯如一尊弥勒佛地老张头貌不惊人,也没有多么大的权位,但在本地黑道上却极有份量,只要是道上的朋友,一提到“张林甫”三个字,都会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赞一句“仁义”。甚至,他在道上还有一个十分响亮的绰号,人称“校何江”。
当然,这里地黑道指的并不是洪门那种传承数百年的大神级存在,充其量不过是象“古惑仔”里那种收保护费、操着西瓜刀砍人地角色。
而真正地太子级人物,自也非寻常的纨绔子可比,并不是说只要老爹是高干,子孙们就是太子,这实际上是一个认识上的误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龙子凤孙们,最后真正能登上太子大位的,又有几人?再举个例子,清朝的康熙皇帝生了几十个儿子,早年就把二阿哥立为储君,却是立了又废、废了又立、立完再杀。由此可见,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地。
当然,今时不同往日,以上只是一个小比方,不必深究。简而言之,能称得上“太子”地人物,都不会是易与之辈,如方梓明那种,就算他父亲位极人臣,顶多也只能算个膏粱子弟,而只有邱本初那种既有父荫自身又有些能力的人,才能配得上“太子”二字。
“唉!我地周少啊,您就不要跟我这种小人物较真了,我这不是被家里那个傻丫头逼的嘛,我没坏心,真的,您一定得相信我,不然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张林甫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又换上苦瓜脸,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开始叫起撞天屈来。周天星凝目望他片刻,依然冷笑道:“都是在场面上走动的,跟我闹这些虚文有什么意思?好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儿吧,多谢了,牢房在哪儿,带路吧。”
张林甫这回真的急了,一把搂祝蝴的肩,却又象被烫着了似的连忙松开,一叠声央求道:“我的小祖宗啊,你就行行好吧,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了,老天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我到底上辈子欠了谁的债啊,我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不知怎的,他说到后来,竟然号啕大哭起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竟然就当着一个初次谋面的人,不管不顾地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周天星一开始还以为他又是惺惺作态,想用眼泪博取同情,但越看这情形就越觉不对,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人此时的情绪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在发泄积郁已久的悲伤和无奈。同时他隐隐感到,张林甫此时的心境和状态,竟然和自己某些时候的情绪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