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整个第七警署都被来自中国的神奇面相师轰动了,周天星转眼间就从“非法移民嫌疑人”摇身一变,成了东方神秘文化的代言人。西方社会虽然也有很多所谓的星相师、占卜师,但一般只要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大多都只把这些东西当成消遣娱乐的工具,有谁亲眼见过周天星这样的“活神仙”?
尤其是那些文职女警员,简直就把他奉若神明,一个劲给他端茶送水,有的给他泡红茶、有的煮咖啡,有的叫外卖,伺候得慰贴无比,只为求周大师给她们相一相面,只是周天星面对糖衣炮弹时还是十分有原则的,声称自己有一个规矩,一日不过三,每天最多只能相三次面,而今天的配额已经用完了,再用自己就要遇上不幸的事了,所以坚决不肯答应。
这家警署的主要负责人莱斯警长终于被惊动了,他一开始听到这消息时,也象大多数人一样表示不信世上竟有这么荒诞的事,但听了两个亲身经历的手下详细描述后,也不由得信了六七分,于是忍不住好奇,在办公室里单独会见了周天星。
“周先生,看,现在已经超过零点了,哈!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莱斯指着墙上的挂钟,无比热情地对周天星道。周天星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苦笑着摊开手:“好吧,警长先生,既然新的一天开始了,那么我也不介意为您看一次相。”
十分钟后,周天星面色一变。神色严峻地盯着他双眼。沉声道:“莱斯先生,可以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哦,怎么了?”
看到周天星阴沉的目光,莱斯不由从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被人唬住地角色。镇定地反问道。
“您最近是不是常常失眠?而且常常做恶梦,非常古怪地梦,嗯,我是说,也许你的健康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经常感到很焦虑,心神不宁。是这样吗?”
莱斯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地一笑,反问道:“如果是那样,又有什么问题?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偶尔发生这种状况,也许是因为工作太紧张。”
周天星目不转瞬地看着他,缓缓道:“警长先生,我建议您在今后的一个月内,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最好能够和家人在一起,尽量不要出门。放松一下。哦,对不起,我忘了您是没有家人的,那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找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陪伴你。但是请你尽量减少外出。更不能出去旅游,因为很危险。”
这番话听得莱斯云山雾罩。几乎连脑子都快要被他转晕了,只是他眼神中依然掠过一丝不易觉察地冷笑,道:“那么,我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周天星叹了口气,摇头道:“坦率地说,你不是中国人,说了你也不懂,在相学中,这叫做血光之灾。嗯,这么说也许你比较容易理解,不管动物还是人,其实都有对危险的直觉和本能,举个例子,上过战场的老兵,哦,当然,你一定曾在军队中服过役,所以可能会了解这种情况,一个经历过战火的老兵,当有狙击手瞄准他时,他虽然看不到对方藏在哪里,但是大多情况下都能直觉地意识到危险,感觉正有一把枪指着他的脑袋。简单地说,你之所以最近经常做恶梦、焦虑、心情烦燥,就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已经发现了危险的存在,也就是刚才我说地血光之灾,意思是你即将遭遇一次严重地、有可能危及生命的灾难。”
这番话把莱斯听得直翻白眼,然而周天星讲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许多有关他个人的隐私细节都说得分毫不差,不由有些心虚,但依然强撑着笑道:“周先生,我想……也许不会象您想象得那么严重吧?事实上我并不信仰神秘主义。”
周天星无所谓地一笑,淡淡道:“没关系,我只是应你的要求,把我所知道的如实说出来,信不信由你,事实上我并不是专业的面相师,这只是我的一个小爱好,好了,警长先生,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莱斯虽然不象他的下属们那样容易被忽悠,听了周天星的长篇大论后,还是不禁感到背上凉嗖嗖地,心里不踏实,既不愿相信他所说的是真的,又感觉心中忐忑,总希望能和这个神秘的面相师多聊一会儿,哪肯轻易放他走,干笑道:“对不起,周先生,虽然我和我的同事都非常尊敬您,可是我们是公务人员,必须按制度办事,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明天早上确认了您地身份,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放您离开。嗯,也许,我们可以玩玩纸牌?”
周天星当然了解他地真实心态,才不会遂他的心愿,他深知言多必失地道理,虽然严格来说他这个相面师也不算是冒牌货,但架子总是要端起来的,以他如今的实力,跟一个小小警长称兄道弟攀交情,似乎有失身份。他刚才虽是信口开河,但当警察的哪里会不遇到危险,从今天起的一个月内,莱斯只要遇到任何危险,脑海中就会第一时间浮现出他的警告,忽悠人嘛,最忌废话太多,得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人家充分发挥想象力才行。
于是,周天星十分干脆地拒绝了莱斯的无理要求,施施然走出他的办公室,和文森特及几个围着他团团转的警花一起喝茶聊天到天亮。
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