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忽然间脸色微变,随即一言不发地弯下腰,刷刷两下提起裤管,只见脚上穿的袜子竟然真的一个是蓝色,一个是白色。
寂静,绝对的死寂,刹那间,包厢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齐一致地投射在一个神态懒散的年轻人身上。
周天星耸耸肩,慢条斯理地道:“各位,不需要用这么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我吧,我又不是小姑娘。唉!真是的,还看,算了,告诉你们吧,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眼神特别毒,难道你们真的都没看到,这位大校同志刚才用脚踹人的时候,裤管上露了一点小缝。”
他这话自然是信口开河,但也由不得众人不信,因为除此之外,谁还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释?虽然根本没人注意过陈伟胜踹人时裤管上是否真露出过缝隙(因为没人这么无聊),但人人对此深信不疑,同时也震憾于周天星恐怖的观察力,如果不是传说中过目不忘的天才,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而真实的情况是,周天星是从心卦的影像中看到了陈伟胜今早起床时的狼狈模样,由于赶时间,以至于穿错了袜子自己都不知道,而确定时间的方法也很简单,是因为他刚好在影像中看到了一只有日历的挂钟,如此而已。
陈伟胜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啼笑皆非来形容,他用手指点了周天星半天,才崩出两个字:“小鬼。”
接着苦笑摇头,转头吩咐道:“你们都去吧,听林经理的安排,只是有一条,不许喝醉,谁要是耽误了明天的早操,就自己去政委那儿报到。”
一众军官有的吐吐舌头,有的撇撇嘴,有的小声嘀咕,不过很是听话,都乖乖跟着林经理走了,没有一个敢废话的。
陈伟胜这才重新转向周天星,瞪了他片刻,叹了口气,道:“小子,我这辈子从来没在人前服过软,今天算是栽在你小子手里了,妈的!臭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家庭背景,政治面貌,统统都给我一五一十交待出来,不然,老子今天把你灌趴下。”
邱本初是个机灵鬼,一听这口风,就知道陈伟胜和周天星对上眼了,其实他心中对周天星刚才的临场反应也很是钦佩,,既佩服他非人的观察力,又佩服他给人下套时的阴险和机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于是走上前笑呵呵地道:“陈兄,区区小事,不过是个玩笑,何必挂怀,不如就请入席吧,这就叫不打不相识嘛。”
陈伟胜其实是个性情中人,哈哈一笑,便如冰河解冻,顿时雨过天晴,欣然入席,和众人攀谈起来,同时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还真应了他之前的承诺。
周天星其实早已打定了主意结交这个军界要员,虽然今晚已喝了不少,但为了接下来对付陈伟胜,还是跑了一趟洗手间,用真元把之前积存在体内的酒精逼了出来,可说是舍命陪君子了。
中国人往往就是这样,许多交情都是从酒桌上开始的,三杯酒下肚,陌生人也可变得亲密无间,当然,大多数情况下这只是逢场作戏,但不可否认的,酒桌上的确可以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经历了之前的风波后,周天星竟似真合了陈伟胜的脾胃,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言谈中得知,陈伟胜原来是驻扎在东海市郊某集团军下属的一个特种作战旅的旅长,并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师长,只因特种部队的级别一般都比常规部队高,所以一个旅长配大校衔也不希奇。
邱本初手下那帮人可都是久经考验的酒场老鸟了,哪里不懂搞活气氛的道理,尤其是龚有才,上窜下跳几乎没停过嘴,不是喝酒就是唾沫星飞溅,再加上席间不时有陈伟胜的手下来向他们的旅长敬酒,更是搞得气氛高涨。可以说,周天星这顿饭真是没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