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在政法学院的绰号是“霹雳娇娃”,原因是她有一次和女伴上街,被三个流氓调戏,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结果三个大男人三拳两脚就被她一个人干翻了,警察赶到后发现,其中两个被踢断了小腿胫骨,还有一个断了三根肋骨,而她竟毫发无损。
在周天星印象中,这女孩十分冷傲,虽然追求者甚众,但同学三年都没听说她交过男朋友。其实周天星和她之间既可算是老同学,又可算是陌生人,只因同学期间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这种类型的女孩本就不是周天星喜欢的,再加上她平时又显得那么高傲,几乎从不对任何男生假以辞色,周天星才不会自讨没趣呢。
因此最初的惊诧过后,周天星也就淡然了,冷眼望了一下郁郁不乐的李成梁,心道这种雌老虎送给我我都不要,你自己爱受虐我可没有任何意见。
周天星一向觉得,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虽然交个暴力女友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但他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秦怡依旧还是学校里的那副老样子,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待人接物不卑不亢,看似很守礼节,其实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持,仿佛那些欧洲中世纪的公主,一言一行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感觉。
只可惜眼前的这些男人看样子都很吃她这一套,尤其是以李成梁为首的几个青年刑警,对她殷勤得简直如同公主身边的仆人,相比之下,周天星这个老同学反而显得冷淡了不少。其实这也不奇怪,两人同学三年都没发生什么交集,自然不会有多少共同语言可谈,于是只象征性地寒喧了两句便作罢了。
这一切林玉楼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也只是目光古怪地望了周天星一眼,没说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成梁似乎逐渐从刚才的失落中回过气了,显得格外亢奋,对周天星又是敬酒又是布菜,口中滔滔不绝,向秦怡这个新人介绍周天星从前的“丰功伟绩”,只是他话里话外的味道周天星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别扭,似乎他每次破案的过程都是因为一脚踩进了狗屎堆,把脚抽出来才发现鞋底上粘了一个金戒指,纯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不过这也正是周天星需要的效果,事实上每次他跟刑警队打交道之前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因为他并不愿意透露自己修道人的身份,所以李成梁说话时他只是含笑看着他表演,不过他却发现秦怡听得很用心,还不时向他瞥上一眼,亮晶晶的眸子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惊诧和疑惑。
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由于饭桌上人少,加上大半时间都在看李成梁唱独角戏,因此喝得不算太多,大概七八两白酒的样子,不过吃完饭后周天星还是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说话时舌头也大了不少。
吃饱喝足,林玉楼唤来服务生签单,由于周天星就坐在他身边,一瞥眼间就看到那帐单上只写了一行字“公务餐8位,总计400元。”
林玉楼刷刷两下签下大名,发现周天星的目光正对着那份帐单,微微一笑,淡淡道:“小伙子,警察也是人,凡事不出格就好。”
周天星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他不是迂腐的人,知道时下风气如此,几乎没有谁可以免俗的。生在这万丈红尘中,不肯随波逐流,那就被河里的石头撞死吧。
签完单后,林玉楼大手一摆,道:“这就散了吧,对了天星,过两天你来我们局里一趟,带张银行卡来办个手续,公安部悬赏的二十万我们先支给你。呵呵!到时候就得你做东请我们了啊。”
周天星哪会把区区二十万放在心上,随口道:“林队,说句实在话,这二十万我还真不好意思拿,只不过坐了趟车,打了个电话,做这点小事就要拿二十万,这钱也太好赚了吧。这样吧,要是大伙儿看得起我,当我是兄弟,那就有酒一起喝,有钱一起花,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由林队来处理,给这次参加抓捕的兄弟们一人发个红包,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你们说好不好?”
这话一出,人人动容,二十万的一半就是十万,虽然说不上是多么了不起的大数字,但象周天星这样随口就送了出去,这样的人倒还真不多见,顿时就有两个刑警面露喜色,只是强忍着即将绽放的笑容,憋得有些辛苦。
林玉楼是个爽快人,凝目望了周天星片刻,忽地灿然一笑,颔首道:“好,周天星,我没有看错你,是个人物,将来能成大事,废话不多说了,你这个小兄弟我交定了。”
的确,周天星是在有意结交这帮人,他虽然自己不愿涉足公门,但官场上的朋友还是不能少的。他虽然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但自从修道以后,不但各方面的感觉比常人敏锐,心智也得到了极大提升,因此他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远远超出了他现在的年龄,他深知想要活得比别人舒服自在,光有钱根本不行,在中国社会,关系才是一个人立身处世的根本,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不管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还是喝酒吃肉的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在酒楼门口分手时,周天星本想打车回家,不料秦怡居然主动要求开车送他回家,这一出令每个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尤其是李成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