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人过着一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这大半要归功于大自然的赐予。你想,澳国有768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只比中国小一点点,但是它的人口却只有1900万,还不及中国的零头。多大的生存空间啊,就像一个人睡在一张几十平方米的大床上横躺竖卧,打滚翻跟头,都任由你,那该是一种多么宽松的心境。
澳大利亚,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个洲,一个漂在南半球大洋上的洲。汪洋碧波隔世外,绿草如茵接天去。因为漂在水上,自然就生出许多港湾,所以澳大利亚有许多著名的海港城市,如悉尼、墨尔本、黄金海岸、布里斯班等。这些地方的海水悄悄地伸向内陆,如指如爪,如带如须,这充满动感的蓝色条块,穿割着绿地、森林,簇拥着那些红顶白屋。在澳大利亚的政府办公室里,在旅游点上,常挂有大幅的国土照片。蔚蓝色的大海上,漂着一块“心”字形的翠玉。因澳国多草树,这块玉就基本呈翠绿,但北部有一片沙地,玉上就又嵌出一块橙黄。澳大利亚出产一种在全球独一无二的宝石(OPAI),中文音译正好是“澳宝”。这幅精心印制的国家地图,恰好表达出澳大利亚人自豪自得,宝其家国的心情。
在澳大利亚访问时,我们特别提出一定要采访一家牧场,要看看这田园牧歌的基层细胞是什么样子。那天,我们驱车250多公里来到一个叫埃佛顿的小镇。镇上只有4000人,但安静整洁似一座花园。果然如人所说,要找小镇,必然会有一座教堂,一个咖啡馆和一个中餐馆,说明这里的多元文化。这三样都是红砖砌就,托在草地上,映在绿荫中。牧场主是墨尔本大学的一位教授,他14年前买下这个牧场。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四个孩子远离市井喧嚣,在纯净的大自然中度过童年。其妻是中学教师,从大城市到镇上来教书,四个孩子在这里相继读完小学、中学,又都考上墨尔本的大学,现都在外工作。最令他自豪的是小女儿还被聘到英国去教英语。这是最典型的澳国人的大自然情结。现在他经营的这个牧场,养良种公牛,还有一个专供酿酒的葡萄园,而他仍在大学任教。显然,这个农场科技含量很高。他邀我们去看酿酒厂,公路像是画在绿毡上的一条飘带,澳洲特有的桉树如巨人般屹立两旁。主人骄傲地说:“这个农场是当年从本州一位后来成为总理的人手里买来的。”
车子在一带山坡前停下,平地上露天立着60个大钢罐,还有一些管线,几台运输叉车,一个垛满橡木桶的酒库。厂长是个40多岁的汉子,他说这个厂只生产以某种葡萄为原料,有专门口味,为“某特定阶层人士所好的酒”。他已五次到中国,在湖北枣阳有一个合作酒厂,主要是看中那里深山的无污染环境。我奇怪,眼前的造酒设备怎么都在露天?连个起码的用以遮盖的厂房也没有,刮风下雨,扬沙落上怎么办?厂长说:“这里有风,但从来无尘,酿酒季节更是风和日丽。再说生产罐全部是密封的,下点雨也不怕。”我环顾四周,视线之内真的见不到一点土。这个小酒厂被绿草拥上山坡,就快要送到树林的怀里了。机器的使用和技术的进步,使我们接受一个新概念——人机工程,讲人和机器协调一体。而现在我又想到一个新概念——人与自然工程,人与天一体。科学和技术绕了一圈,又带领人类回到大自然的怀抱里。
澳大利亚建国至今不过200多年。因为是英国殖民者新拓的海外疆土,开始也曾经历了“饿狗见肥肉”阶段以及拼命开发的过程。在首都堪培拉湖边公园的历史陈列室里,有当年开荒破土,挖矿砍树,草场沙化的老照片。但是他们觉悟得早,20世纪70年代初就开始对全民普及环保教育,现在已在环保技术、环保教育和环保成绩等方面处于全球的领先地位。
澳大利亚是一个资源大国,西部出矿砂、钻石和珍珠。珍珠颜色有黑、粉、紫,皆玲珑剔透,形态各异,几乎不需加工就可出口。南部出产“澳宝”,这种宝石在世界上独一无二,没有竞争。沿岸的海里盛产鱼类,本地人不养水产,全取自天然。餐馆里的大师傅做鱼时,常会在鱼嘴里摘出一个鱼钩,鱼都是从海里轻而易举钓来的。厨房里待用的海贝上还长着海草。除了宝石、矿砂、珍珠,还有羊毛、沙地和森林之外,全是牧场。澳大利亚人真是一不小心跌进了大自然的福窝里。它不必像美国、日本那样去拼命争当军事大国、经济大国。它只要做一个环保国家,保住大自然特予的恩赐,就够吃够喝,够得上一个大户人家了。
我们在澳大利亚时时处处都能感受到澳大利亚当局这种以自然优势立国并尽力保住这种优势的国策。2000年刚结束的悉尼奥运会是它向全世界展示这种国策的机会。主会场周围有27个大探照灯,不用电,全用太阳能。奥林匹克公园的两座山头绿草如茵,但谁能想到原来这里是一片臭水滩、垃圾场,他们经过整治将垃圾埋到9米深的地下。而在澳大利亚的任何城市、乡镇和高速公路旁你找不到一点裸土。草坪之外,树根下或其他的地方都用人工粉碎的木屑覆盖起来,真是珍爱尊崇如若神明。但是,不论是男女老少,都喜欢尽量裸身地在自然中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