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之人固然可敬,但此时大厦将倾,皇甫嵩还是如此,那就叫愚忠了。
在座之人,闻言无不叹息。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咚咚咚。”恰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三声敲门之声。
“进来。”王允眉头一跳,叫道。
“大人,尚书台突然出了一份诏书张贴在洛阳各处,小人命人抄了一份,请大人过目。”门外进来一名家奴,屈身递给王允一片白绢道。
“诏书?”王允皱着眉头展开白绢,上面书写着一行行黑色字迹,墨迹未干,字迹又极为潦草,看着很是晦涩。
“董贼。”大叫一声,王允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头晕目眩。
卢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王允,从他手中抽出白绢,皱着眉头,一行行的看过,随即递给左边一人。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卢植手贴着王允的胸口,轻轻的为其顺气,叹息道。
“与侍女通奸?亏他董老贼有脸说出来。”这人看过之后,破口大骂道。
贾诩的所说之计,就是污蔑曹操与董卓侍女私通,而后被人撞见,杀人夺马,仓皇逃出洛阳,特命天下通缉这浮夸子。
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刺杀奸佞说成偷香窃玉,可谓是恶毒之极。
其中仓皇逃出洛阳又确有其事,这其中也算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极接近谎言的最高境界。
而此时正是汉室颓废之时,曹操却干如此勾当,岂不是无父无君之徒。如此一桶黑水泼下去,不能说跟董卓一样黑,但名声大损却是实实在在的。
但这也不是没代价的,董卓如此大行其事,那侍女必定会被世人误以为是美貌无比,如此美人董卓岂会不染指?
“自家女人被人睡。”
董卓这一招可以说是自己为自己带了绿帽子,杀曹操一千,自损八十,亏了小头赚了大头。
“草莽匹夫岂会在意名声。”王允缓过气来,冷声道。
一般来说,士大夫家出了通房侍女与人通奸这等丑事,哪个不是小心遮掩。
虽然他们知道此事有假,但草莽匹夫却昭告天下,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大事未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待有机会我们再相聚。”王允叹息了一声,起身一一向在座之人抱拳道。
这些文官各个面色黯然的向王允举拳,依次而退。
卢植轻轻的拍了拍王允的胸,轻声道:“子师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天下不是还有那么几个宗室在撑着,还倒不了。”
“子干倒是想开了。”王允艰难的笑了笑,道。
不想开又能怎么样,不仅被罢官,而且还被当殿羞辱,今日的卢植也心平气和了很多。
“唉。”叹息了一声,卢植也告辞离去。
“就算是天崩地裂,我王允也决不死心。”暗自咬牙,王允起步走向房门。
“这几天吕布都在干什么?”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王允问守在门前,先前那个通报的家奴道。
王允自以为臧的深,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董卓盯死,形迹等于完全透明,但却不代表他就没眼线。
“早朝后训练骑兵,晚间回府,极为安生。”家奴鞠身恭敬道。
“一条反噬主人的恶狗,不过一个骠骑将军的虚衔,啃着一块董卓施舍的骨头就能满足,废物。”王允心中暗骂,抬头呆呆的望着天空,思虑片刻,王允的嘴上慢慢的勾起了一丝弯曲,侍女,呵呵,董卓啊董卓,我就让你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想着,王允一个转身,在家奴惊讶的神色中,大步朝内院走去。
不紧不慢的拐过几个弯,最终停在一小坨流淌着的池塘面前,碧水微波,几条红鲤无忧无虑的在水中嬉戏,游荡。
池对岸,一个隐约的人影,在碎石铺垫的空地上偏偏起舞。
微微掀起衣衫下摆的一角,王允拐了个弯,从旁边绕过。
近了,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出现在近前。
姿颜玉容,眼儿闪亮有神,清正有灵,轻轻的一撇似乎又带着无限的妩媚,玉臂轻摆,脚步似莲花飘舞,美而脱俗。
恰在此间,微风乍起,引得裙皱飘舞,似行在空中,神似仙人起舞。
王允年已知天命,但每次看此美人儿起舞都不禁心神激荡,心中似油浇烈火,滚烫滚烫的。
“大人来了。”似是听见动静,美人儿轻轻的收起舞步,向王允一拜,娇声道,
微微带着成熟的沙哑,如带磁性,时刻吸引着人的耳朵。
王允狠狠的把眼睛闭起,引得美人儿娇笑连连,眉儿弯弯似月牙。
“舞也不用练了,歇歇时日,养养神把。”良久后,总于恢复清明的王允这才睁开眼睛,淡淡道。
“真有这么一天了呀。”美人儿愁着容颜,似叹息,似解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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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附近有一座小县城,城不大,四周也没多少良田,却好在离官道近,每年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