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快要泛起鱼肚白了。幸亏小屋的窗户拉着窗帘,否则说不定早被附近楼上的人给看到了。
我睁开眼,试着站了起来,感觉还不错,只是昏倒时吸入了太多灰尘,直到现在还觉得鼻孔里干燥异常。大拇指根的肿块已经不复存在,替而代之的是一小片血痂。
微弱的亮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洒在地上,那黑色的箱子完好无损地在地上放着。我把窗帘掀开一个缝,四下里死寂一片,没有一点动静。
趁着夜色尚未完全退去,我匆匆拍打一番身上的灰土,抱起了箱子,溜出了羊羔疯的屋子,锁好房门,悄无声息地回家了。
还好家里的父母睡得死死的,想是并未发现我今晚外出了几个小时。我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房间,掀开床板,将黑色的箱子藏进了下面的杂物堆里,脱了衣服睡觉了。
第二天,我醒来后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上面竟然显示了五个未接电话,而且全部都是半夜的时候家里的座机打来的。
由于习惯问题,我的手机一向都是振动模式的,所以我的手机一整晚就压在我的枕头底下,忘记带在了身上,居然没被父母发现。
现在家里暂时没人。老爸一大早就上班去了。
老妈去逛街买菜,但是我刚从床上起来没多长时间,她就回来了。
“小杰#旱,你昨天晚上去哪儿野了?!垃圾桶满了,你也不能倒掉吗?”老妈提着一大袋垃圾吼道。
“我……不是乖乖地在家睡觉的吗?”我想蒙混过关。
老妈当然不吃这一套:“少装!到底去哪了?”
“有个同学让我打通宵去,我走的时候忘了给你们说了。”我编道。
“哦。”
老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我的桌子。
糟了!老凌凌家的那把门钥匙还在桌子上。老妈把它拿起来看了看,厉声问道:“这是什么钥匙?!怎么看也不像是你上次拿的学校寝室门钥匙!”
面对老妈无微不察的质问,我浑身不自在:“妈!难道我什么都要告诉您吗?我就不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
老妈听到这话,反而怒了:“越是不说越是有问题!你不说是吧?那我去把它扔掉!”
“别!”我绝望地喊道。
可是,等我追出去的时候,那把钥匙已经被我妈扔进了垃圾袋。
“妈,让我去把垃圾扔掉吧。”
妈妈转身冷笑一声:“呵!怎么突然间变乖了?不行!”
说着老妈提着垃圾袋就下了楼,我厚着脸皮跟在后面,想找机会将那把钥匙从垃圾堆里面捡回,即使再次让自己灰头土脸,也在所不辞!
然而老天没有给我机会。掏垃圾的大妈正巧就在楼下忙活着,老妈轻轻一甩手,那袋垃圾就直接进了专车。然后,理所当然地,我就被老妈训回了家。
哎!命苦啊!我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等候老凌凌的惩罚了。
中午过后,老妈上班了,家里终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迫不及待地抽起床板,抱出了那个箱子。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在家门后面放了一个空的易拉罐,如果有人开门的话,就会发出很大的响声。最后我又插上了自己的房门,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这下我总算是得以仔仔细细地瞧瞧这个散发着奇异香味的黑箱了。
这个箱子大倒是不太大,黑漆漆的,表面上看去酷似骨灰盒。怎么老凌凌要用此等令人不悦的黑家伙来存放重要的东西呢?如果这里面真的是和死人有关的什么东西的话,我发誓绝饶不了老凌凌。
不过当我用那把超大的金色钥匙拧开箱盖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原来里面除了一口另有盖子的小格子之外,就是一些用塑料袋包起来的一摞方形纸片。
不对,不是纸片,而是几十张照片。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不禁奇怪了起来。怎么都是些女孩子的合影呢?几乎连一个男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第一张是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儿,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虽然是开心地笑着,眼中却可以看到泪花在闪烁。那名中年男子长长的卷发,络腮胡子,双手被亮闪闪的手铐束缚着,满脸的愧意。这张照片拍摄的背景是白天的一家不知名的超市门口,一辆警车停在他们身后,具体时间不祥。
第二张照片是两个女孩子的合影。一辆救护车正在离她们远去,车顶蓝色的灯光清晰可见。两个姑娘紧紧地搭着彼此的肩膀,站在一座高楼的脚下。大一点的那个姑娘,看起来有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漂亮的粉色连衣裙,长长的披肩发乌黑发亮,小点的那个姑娘,顶多十一二岁,手里拿着一块已经开始融化了的冰棍,微倾着前身调皮地看向镜头。
第三张,终于见到一个我认识的人了。这应该是深夜,在一面很破的墙边,小凌凌蹲在那里,脚上还穿着只有一排轮子的旱冰鞋,一名比我大一点的小伙子双手抱着头,也蹲坐在她的旁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