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云绝望到极点,遭受如此劫难,本渴望丈夫的安慰和保护,他却为了所谓的脸面,对她冷言恶语,最终弃她而去。
老父亲过来接她,她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小金庄。现在在她心中,整个世界都危机四伏,或许回到娘家,又回到父母呵护中,能安全些?
又是夜幕降临。
慧云睡在堂屋东间原来的闺房,父母睡在隔着客厅的西间。自从受害,她每天12点以前从不睡觉,在屋里不停地走动,手里还要握着一把剪刀,睡觉时,也放在枕边,才能入睡。即便入睡,也经常被逼真的、重复的**恶梦吓醒,醒后就失眠了。
一辆自行车停在庄头,骑车的蒙面人下车,将自行车推到庄头沟里藏起来,从腰间抽出匕首,向庄里摸去……偷抢奸淫的一幕,又将在青壮年男人大量外出打工的农村发生。
慧云又一次失眠后,听到庄里的狗(包括院中娘家的狗),狂叫起来,与那天受害时一样!
她伸手抓床头的剪刀。恶梦惊出一身冷汗,醒来听到狗叫,又是一身冷汗,浑身湿透了,如临深渊。父亲年近六十,身体不好,已经不是当年能保护自己的壮年男人了。小金庄外出打工的男人比郭庄还多,原来三百多人的村民组,现在就剩下20几个老头和妇女,更无法抵御歹徒的恶行。
父亲起床,叫她和艳艳到他们屋。慧云与母亲、女儿挤睡在大床上,父亲在床边打个地铺,手持镰刀,反复去堂屋门后看门闩紧没有。父亲本有气管炎病根,此时呼吸粗重得吓人。虽然灯拉灭,看不到父亲的表情,慧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门闩得再紧也不安全。父母住的是以前的破砖房,院墙低矮,院门和堂屋木门、木窗都已腐朽,根本不牢固。
娘家的狗仍然在叫。
慧云感到母亲和女儿都在哆嗦。虽然知道父亲手握镰刀,自己也拿着剪刀,仍充满绝望与无助。
她突然后悔没留住丈夫,跟他吵什么?自己的确是“脏了”、“不纯洁了”、“不值钱了”,为什么还不能忍受他的埋怨?
娘家的狗叫得更急迫、剧烈了,像绝望中的挣扎。
院门突然好像响了一下。
慧云仿佛进了地狱一般哆嗦起来。
但狗叫突然停止,寂静更让她害怕,歹徒难道又隐藏起来了?
她起床,从床头旧衣橱里摸出一床旧被,铺到床下,要女儿钻进床下,并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
但狗叫停了好久,也没有其他动静……
由于几天几夜没睡好觉,躺在床上的慧云最终还是合上眼睡着了。
藏起来的歹徒突然破门而入——
她大叫一声,把父母和孩子都惊醒了。睁开眼,却是一个恶梦!
天已经大亮,听到警车呼啸声,她才放下心来。
早饭前,慧云就知道,昨夜的恐惧绝非空穴来风、杞人忧天。
昨天夜里,堂弟媳妇姜莲,只与娘家隔了三家,被一个持刀歹徒强奸未遂。与别的土生土长的留守妇女不同,二十多岁的姜莲是堂弟金来福在厦门打工结识的南方蛮子。儿子出生前,夫妻都在厦门打工,分住工厂男女宿舍。孩子出生后不能祝恨舍了,租房子贵,更买不起房子,姜莲只好离开厦门来到小金庄婆家带孩子,金来福继续在厦门打工挣钱。姜莲回婆家的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女儿,更不能离开小金庄了。姜莲整天吃米饭,不吃面食,沉默寡言,性格内向,很少与庄上人打交道,大家都觉得她有些怪。
姜莲正向警察哭诉昨天夜里的遭遇。她长着一张南方人的脸,像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操着充满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昨夜正睡觉,一个蒙面人闯进家,扑在她身上,脱她的内衣,她挣扎之中,床下的小狗突然叫了一声,蒙面人受惊直起身子,姜莲趁机抓起床上的枕头砸蒙面人,并大叫救命,蒙面人刀子朝她身上乱划,她也不停地用床上其他东西砸,不停凄厉地大叫救命。对面邻居家亮了灯,蒙面人胆怯了,起身逃走,她打电话报警。歹徒逃走后,才感觉到疼,双臂和脸上被匕首划出几道血口子,但并不严重。
张所长进一步询问案情时,旁观的邻居老头说,庄上一直不太平,有一个蒙面人几次窜家入户抢劫、强奸,已经人心惶惶,有几家妇女不敢在家,跟男人进城打工了,庄里人谈蒙面人而变色。
张所长国字脸上的粗眉拧起来,说:“怎么早不报案?”
老头说妇女出了这种事,谁愿意报案?一旦报案,别人知道了,就会被笑话,甚至会被丈夫甩了,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
“这是助长犯罪!”张所长恼怒地说。
邻居老头被冲,冷哼一声,离开姜莲家。
姜莲仿佛还嫌自己的新闻热度不够似的,出事的第三天,竟然当着三岁儿子和一岁女儿的面,吞下大把安眠药蒙头睡下,幸亏丈夫从厦门回来,把她送到医院洗胃,才幸免于难。据说,她一直失眠,家里不缺这药。
她反抗污辱,受伤保全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