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我关系密切的时候,会在周末一甩大屁股就从那窗子跳过来,来到我这里洗澡,还给我打了一次手枪。最近她不理我了,不再来我这里洗澡,会拎着衣服去学校澡堂洗,所以那窗户,许久都不再对着这面开。
我压低声音对张力男说:“我装着出去买酒,会尽量拖延时间,你去敲开窗子从那边逃走,警察刚来这里,应该不知道这个出路。”
张力男骂我:“老子去敲她怎么会开?除非你去敲。”
我想了想说:“你就说张进突然晕倒了,她就会开窗,然后你让她来我们房间找我,你就顺着她房间逃走。”
张力男这两年把我和田春花的爱恨情仇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相信田春花知道我晕倒了一定会开窗跑过来找我,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个情种,有机会好好对人家。”说着就向田春花的后窗跑去,我等到他开始敲窗,就用力去开我们的院门,把院门弄的咣当当动静很大,我生怕警察不知道我要出来。
我走院子,用眼角四下看看,果然警察都不见了,他们一定都是躲在了暗处,我估计还会有枪口瞄准着我。
被枪口瞄准的感觉真不好,我就算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种冰冷的死亡的感觉,你会觉得好像死神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对着你飞奔而来,给你一个致命的拥抱。
我小时候被董败类丢地窖里的时候就面临过死亡,后来和那群流氓拼命的时候也面临过死亡,那两次是真正面对,因为我可能真的会死。这次我明明知道没有死去的危险,这些警察是来捉张力男的,可是越是这样我反而越能真切感受到死亡的触摸。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左边的食杂店旁,食杂店的窗户那吊着个白炽灯泡,夜晚里显得昏黄无光。现在已经要到半夜,我曾经揍过的那个店主已经关门休息,只留着个小窗,夜晚有路人过来买烟,只需要敲敲窗,他就起来。
我伸出手对着食杂店的窗就用力敲,一边敲还一边嚷:“老板,老板醒醒,给我拿盒烟。”
老板在里面的房间睡觉,我敲了好几下他才揉着眼睛起来,见到我赶紧就笑:“张进啊,这么晚还没睡?”
这老板不是个好东西,经常卖假烟假酒,上次我打了他一顿以后就不再敢卖给我假烟了。我来这买烟他都是单独从别处拿给我。
我张口就骂:“操你妈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啥?给我两包烟。”说着我把钱丢了进去。我其实是一个好学生,虽然和流氓同住,但很少有流氓行为,除了喜欢摸同桌孙小漫的屁股就是偶尔来欺负一下这个缺德店主。所以我为人礼貌,举止优雅,就算是流氓,也是一个绅士的流氓,甚少爆有粗口,但我今天却帮助一个杀人犯逃走,这也算是犯罪。我犯罪了,所以我心情不好,于是我就破口大骂。
他当然不敢还口,不再和我套近乎,把烟和零钱给我。我又拿了他一个打火机,又站在他窗前把烟点着,磨蹭了半天,我这才向家里走。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田春花在院子里正大声地喊:“张进,张进,你在哪里?”
我听到她的声音,一下放了心,这意味着张力男肯定是跑了出去,否则田春花不回跑到这来找我,她肯定是在屋子里找不到我,就在院子里四下大喊。我就答应了一声走进了院子。
田春花见到我,飞快地向我扑来,一下就抱住了我的胳膊,丰满的胸脯好像是一个肉垫,不,应该是两个肉垫,我的胳膊就在两个肉垫中间的缝隙部位。
她焦急地问:“张进,你没事吧。你哥说你晕倒了。”
我说:“没事,就是有点……”
我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声枪响,夜深人静,枪声非常清楚,伴随那枪声,我还听到有人一声惨叫。
是张力男的声音,我心一下揪了起来。
田春花也听到,诧异地问:“谁放鞭炮。”
警笛在这个时候凄厉的响起,田春花显得有些害怕,向我靠过来,我却大力推开她,向门外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