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军中军,忽必烈双眼眯着遥望远方,对身旁的金轮法王道:“国师,我军处境不妙啊。”金轮法王不语,他虽是武学奇才,但行军打仗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因此也不好发议论。站了一会,忽必烈突然下命令道:“到前方那个小丘上去。”旁边的侍卫闻言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道:“王爷,那……那也太危险了。”忽必烈脸“刷”地变了阴冷,冷然道:“想抗命?”侍卫忙道不敢,忙将其护在中间向那小丘走去。
忽必烈岂是那种轻易犯险之人?经过他的观察,那小丘恰好是宋军弓箭射程之外,加上他认为南蛮懦弱无用,只会龟缩在城中,肯定不敢前来攻袭,所以才敢亲自前去督战。
忽必烈站定后,身旁两百多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前方千夫长、百夫长还有所有的士兵见王爷亲涉险地,渐渐衰弱的士气陡然高涨,高声嗷叫。
“呜呜呜……”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蒙军后方响起,郭靖闻声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杨过见状问道:“师傅,目前襄阳稳若泰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郭靖摇摇头,说道:“刚才那是加紧强攻的号角声,等下的战斗定然十分惨烈。”
果然,战场血肉横飞,比之刚才惨烈数倍。但见蒙古兵的尸体在城下渐渐堆高,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攻城。传令官骑着快马奔驰来去,调兵向前,也有少部分蒙军通过云梯爬上城墙,但被宋军一刀劈下,跌落下去。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送入众人的耳际,不用看就知道那蒙古士兵将会摔得血肉模糊。
此刻襄阳城墙上的官军大多初次应战,被眼前的惨状吓呆了,郭靖见状大喝一声:“兄弟们,襄阳的百姓们还在等着我们凯旋,今日叫鞑子们亲眼瞧瞧咱们大宋好男儿的身手!”他这一声呼喝中气充沛,万众呐喊喧嚷之中,仍是人人听得清楚。城头上宋兵闻言如同当头棒喝,登时醒悟过来,心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精神大振,各人出力死战。
杨过见一人站在小丘之上,身边传令兵不断的走来走去,心道:“莫不是忽必烈?”想罢极目远观,但见北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前方大部分兵力用于工程,而中军却在后面三里。杨过思量一下,奔到郭靖身前,说道:“师傅,鞑子猛攻不退,我出去冲杀一阵。”郭靖一把拉住,喝道:“不可!城外大军不下二十万,极其危险。”
杨过手指忽必烈处,说道:“师傅你看,忽必烈所处之地离我军不到一里,骑兵瞬息及至,而其中军却在数里之外。我若趁机偷袭,成功固然好,就算不成也能打击敌方士气。”
郭靖熟读兵书,当然知道机不可失,当即说道:“好!你领一千骑兵出城,可要小心了。”杨过抱拳道:“必不负使命。”说罢下去点兵,只是他存了一个心思,只带了九百骑正规军,而将大武手下的一百厢军夹杂其中。其实也不能怪杨过狠心,要想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只有接受过战场的洗礼才行,而厢军平时无出战之责,若不趁机训练一下就没有机会了。
杨过招来武修文和其麾下的一百人,大声喝道:“城外就是鞑子,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奸淫我大宋妇女,水煮三岁小儿,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不能!不能!”
杨过闻言点头,再次喝道:“很好!那我们能龟缩在城内,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倒下而不顾么?”
“不能!不能!”
“那好,是勇士就随我出城杀敌。当然,若有人贪生怕死我也不勉强。”
当下有一个人厉声喝道:“大人!我等愿往!”其余人纷纷出列喝道:“我等愿往!”这一百人的亲人大多命丧蒙古人之手,对他们的恨意早已入骨,此刻有机会报仇哪还不心动。杨过见士气已高涨,骑上郭靖的汗血宝马,高举长虹贯日枪,往前一引,喝道:“杀!”
不久,一千人马就从东门出来,战鼓雷鸣声中,学着杨过的样子将手中兵器高举向天,疯狂地挥舞着,嚣叫着冲向忽必烈所在的小丘。杨过一马当先,途中拦路的蒙军均被他一枪刺穿胸膛。后面的宋军见他勇猛,个个奋勇向前。凌乱的马蹄声在吵杂的战场中仍然显得那么的刺耳,溅起地碎草挟裹着尘土,随风渐扬渐起。
当中的忽必烈见有宋军冲过来,微微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微笑道:“有意思,传令,堵祝蝴们。”旁边偏将轻声说道:“王爷,不如暂避一下。”忽必烈哼了一声,冷然道:“就凭这一千人也要我躲避?”说罢毅然不动。偏将见他不采纳,也不再言语,心道:“国师在此当然无恙。”
自有两千个卫队堵截杨过,只听到其中两人高声叫喊,却又听得不太真切。杨过见状冷笑一声,心道:“哼!就凭两千人也想拦我?”当即喝道:“杀!”
宋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只片刻时间,两军军阵已短兵相接,那排山倒海地气势让宋军后阵不少从未上过战场地新兵开始倒吸冷气。只见空中断臂残腿乱飞,浓烈的血腥味四处蔓延,绕是一些见惯生死的老兵也不禁喂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