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征突然起身,迳自走向停在路旁的车。
“穆征?”叶如蔚满头雾水,迅速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穆征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叶如蔚愣愣地跟随他的脚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她隐约感觉到他不高兴,甚至可以说在生气,但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难道就为了她说她不喜欢血腥吗?
望着他急速向前大步走动的背影,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好难懂!
他心里想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她若是聪明,就该在那时尽快抽身,不该把感情投注在一个谜样的冷漠男子身上,但一向聪明的她,却在该聪明时变笨了!
她傻呼呼地把全部的自己交给这个男人,甚至连他的过去都不曾探问,就把一颗纯净无瑕的心遗失在他身上,也注定了她往后合该承受的痛苦……
“穆征!”
苦等了一个礼拜,叶如蔚终于在深夜时分,看见熟悉的高大身影跨进红叶温泉的小庭院,她立即展开笑颜,朝他奔过去。
“一个人,特别池。”穆征连瞧也不瞧她一眼,迳自地走向通往个别池的小红砖路。
“穆征——”
“你不想做生意吗?”他冷然停下脚步,眼中隐约显现一抹不耐之色。“如果你不想做生意,我可以去别间,反正这附近多的是温泉,我不愁没地方去!”
“我这是温泉餐厅,当然想做生意,但我想先跟你谈谈那天晚上的事——”
“算了!我到别间去。”
穆征立即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生平第一次,他如此害怕面对一个人尤其是个女人!
他讨厌和这小女人打交道,因为他发现,她竟然有牵动他情绪转变的能力。
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蝴一向冷心绝情、甚少有喜怒哀乐,从他决心为恩主卖命的那一刻起,就已抛去身为人类与生俱来的感情。
与人有愈多接触牵扯,执行任务时愈容易心慈手软,他眼中唯一该在乎的,是如何成功达成恩主交付的任务,而不是在乎那软而无用的感情。
但是他发现在这个纯真的小女人面前,他很难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她就像一剂强力溶剂,轻易溶解他冷漠的外衣,在她面前,他像未着寸缕般,难以以多年习惯的冷漠姿态面对她。
也因此,他才会选择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方法,逃开红叶温泉,他不想也不能再继续面对她了!
“求你别走!穆征——”
叶如蔚一听他要走,慌得失去分寸,直觉伸手拉祝蝴的衣袖。
她等了一个礼拜,就等今天能够向他解释那天的误会,没想到他连机会都不想给她就要走。
穆征没料到她会不顾矜持地拉住自己,微微愣了几秒钟,才冷冷地喝令。“放开!”
“不!不,求你听我说,那天我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绝对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
她说得激动,甚至焦急的连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穆征见几位员工和离去的客人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拉扯的他们,眉头一皱,便拉祝糊的手臂向后走。
“你跟我来!”
红叶温泉的后方,有一潼由泉水汇聚而成的天然小池塘,池塘四周长满青翠的蕨类植物,叶如蔚请人用竹管将泉水注入小池塘内,更增添几许古朴静谧的气氛,闲暇时,她最喜欢一个人在这里沉思。
一到那里穆征就背对她,一句话也不说,等了半晌,叶如蔚终于忍不住开口。
“穆征,你还在生气吗?”
穆征缓缓转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你怕我生气?”
“嗯!”
“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你呀!”
叶如蔚低垂着头,嫩薄的脸皮,透着羞赧的醉人红晕。
她知道,如果这时候不表明自己的心意,就会永远失去穆征,而她不想失去他#葫以即使被认为是个不顾矜持的女人,她也不会后悔自己表达了心意。
“在乎?”穆征缓缓咀嚼这个字。
“在乎”对他来说,是一个相当新奇的字眼,因为自他出生以来,就没有人在乎过他。
在父母眼中,他是贪欢下的附属产物,他们从未重视过他的存在,甚至希望他永远消失,好省去养育的责任与麻烦。
而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在恩主眼中,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这世上没有人真正在乎穆征这个人——除了眼前这个粉颊羞红的小女人。
他向来冷冽的眸子变柔了,他诧异地发现,心底有股暖暖的东西往上窜流。
那是什么?好温暖!
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他,突然渴望有个温柔宽容的怀抱,温暖他冷寂的心房。
“你当真这么在乎我?”他严厉地审视她真诚的双眸,他必须再次确定,他不容许有人欺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