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苦呀!妈,唱歌好不好?
“唱歌?今天你怎么了?”
“好吧,我们唱一首歌吧。你也知道我是个街坊邻居都认定的歌手,大家都要排着听我唱歌。”
“……抱着殷切的期望,随着花开而笑,随着花谢而哭的春光走过去……”
恩熙抱着膝盖看正在唱歌的妈妈。
虽然恩熙感觉得到眼眶里有泪,但是就让泪流吧,像个影子一样看着妈妈。
刑罚
走在前面的职员拿了很大的花篮放在大波斯厅前面。
“那么,我先告辞了。”
那个职员走了之后,泰锡徐徐地走进展示会场。挂在白色墙壁上大大小小的画,正在等待开场时间。早上泰锡在邮件中发现邀请函时,心里觉得好慌乱。情不自禁地想起恩熙,同时不能对俊熙怀着善意。
但现在环视室内时,泰锡的脸不知不觉地微笑着。不管怎么说,能看到朋友的画,真是叫人开心的事,不禁想起他们一起同学画那段时间中,他们曾经通宵达旦、热烈地讨论过他们所画的人的精神与世界,把那样的热情投入于画作中。可是一直看画的泰锡的脸变得僵硬了。
所有的画中,都有恩熙。
以绿色为主要色调的画,有长头发的女人在树林中。画了白色山坡的画,也有同样的女人在里面。泰锡可以知道,画中在河边树林里的一对男女,走在海边的一对男女是谁。
恩熙以那样的模样存在于画中。就算只有个小小的背影,那个女子也是恩熙,她存在于画中!
俊熙,你画画的时候,一直想着恩熙吗?
泰锡感到心里一阵辛酸。
“泰锡!”
转过身去看,俊熙站在那儿。
泰锡与俊熙一同走到外面,走在前面的俊熙,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泰锡顺着俊熙的眼神一看,那里有三四名职员走过去,泰锡看见俊熙的表情正在动摇,开口说:
“因为等一会我不能出来看展示会,所以趁着没有人在的时候,独自来看。”
“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俊熙微笑着说。
“是!我不想见你。因为我没有把握见到你的时候,不生你的气……你真叫我感到气愤。”
“是吗?”
泰锡斩钉截铁地说。
“你的坦诚,在这时候真叫人感到不自然。”
俊熙的表情显得有一点悲哀。
“我要走了。”
泰锡赶快转身离去。
“泰锡……”
泰锡转过身去看,俊熙皱着眉好不容易地说出话来:
“听说,你跟恩熙要重新开始交往。你是真心吗?”
这是什么话?再开始跟她交往?
“你说什么?”
“我是听恩熙说的,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但还要问,你是认真吗?”
泰锡把视线移到远处的天空,白色的云在稍微混浊的天空中像晕开似地开展着。
“崔恩熙说重新跟我交往?是不是?”
恩熙你……真过份……
“你有没有把握不让她伤心难过?”
泰锡瞥他一眼,站起来要走人。
“下次见。”
“韩泰锡,你回答我。”
泰锡虽然听到他叫的声音,但没站住。
恩熙,你对我真过份。对你来说,我是那么毫无价值的存在吗?俊熙,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凭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些呢?
泰锡气得快要疯掉了。
泰锡知道俊熙跟恩熙分手之后,不知道有多么伤心难过。比起恩熙离开自己的时候还要难受,好像是对流着血的伤口,再度用刀刺进去的痛苦。甚至于像幼美去自杀的心情般。恩熙留下来的创伤实在又深又痛,但是两个人居然分手。曾经为了认可他们的爱,起码表面上认可它的时候,不知道多么痛苦。可是他们竟然分手了。对泰锡来说,这算是一种刑罚,因为他非常清楚恩熙到底爱谁,所以不能挽回。虽然知道她独自难过,但还不能伸出手去安抚她,因此这次比起恩熙离开自己的时候,还要难受。
泰锡挣扎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即使恩熙不再接受自己的爱,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痛苦,就算她难过,也让她在我身边难过,因为可以照顾、安抚她。所以泰锡决定要去跟她求婚,即使她仍然拒绝。泰锡明白,依她的性格绝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的要求,可是无论如何,不论他呼喊多少次,一直没有答复的恩熙还是会让他心痛透顶。
不过,她居然跟俊熙说,要重新开始和我交往。
泰锡非常清楚这都是为了俊熙,因此他再度陷入绝望之中。
当恩熙把门打开进来时,泰锡不知扔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打到恩熙的身体掉了下来,那是白色的衣服包在塑胶袋中。
“穿。”
泰锡穿着西装和光滑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