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那个人停顿了一下,感到所有的动作都已停止,
就在那一瞬间,听到泰锡喊着“崔恩熙”的声音。
那个人十分缓慢地转过他的身子,
就在两人视线交会的那一瞬间,
像是呻吟似地哀呼着哥哥的恩熙,
跌坐在她站立的地方。
泪水一涌而上,她忍不住用手掩着脸……
越是接近村庄的深处,泰锡的心就越烦躁。来往的人打扮非常寒酸,为了让自己
看起来不像是观光客,泰锡伸手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他非常厌恶自己这样的行为,虽然无法说明理由,不过绝不只是单纯地想开玩笑而已。
事实上,比起其他欺骗人的可恶心肠,之后对那个女孩的关心,就变得格外鲜明。因为看到恩熙由于手表的关系,在被泼水后追问之下流出的泪水,那份关心足以让自己感到惊讶,就好像生命体一样在成长着。对那女孩有着感到抱歉的心,算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的事。那天虽然是喝了酒,不过他却很想对恩熙敞开心扉说他的事情,他想抱着她,不!不如说是想要抱着她,然后痛哭一场,或许会是更真诚的表现。
那天虽然不想参加聚会,但是想到爸爸,还是来参加了。虽然他没有期待些什么,但哥哥们和母亲依旧如往常一般,用着巧妙的方法来蔑视着他,他们视他如减少财产的米虫。特别是转告生母结婚消息的母亲态度,更是有那种不把泰锡当人看,当他是个标准米虫的想法。当人们瞧不起人的时候,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泰锡感到艰辛,并不只是因为被蔑视的缘故,他已经非常习惯了。泰锡是因为想念他的亲生母亲,并怀抱着希望而感到痛苦。他对抛弃自己孩子的那个无情生母感到愤怒。泰锡非常羡慕那些即使贫穷也能得到父母亲的爱、过着平凡生活的朋友们。与世界上不欢迎自己的存在,不,是诅咒自己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比较,他无法忍受这种悲伤。每次回到老家,泰锡除了用喝酒来稀释那些痛苦之外,已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当他看到那女孩的那一瞬间,心底就涌起一阵情感,所以他才会急忙地接近恩熙。现在他虽然已经承认,他那样对她是多么地一厢情愿,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泰锡仍旧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没有直接见到她,过了几天的时间,也就是一直到今天清晨,他才呼叫了恩熙,但是进来的人已经不是她了。听完代替恩熙的那个女孩的话,泰锡受到极大的打击。
“这间房间原本的确是由崔恩熙小姐负责的,听说她是因为某个古怪又游手好闲的男客人的缘故才被辞退的,她不是无故逃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恩熙很熟的缘故,那女孩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愤怒的表情。
“她现在说不定正在和中年的男人相亲呢。”
泰锡追问那是什么意思,那女孩这么回答着。
“还不是对方要施舍给她们家300石的米吧!因为崔恩熙小姐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听说就有那种硬要给她们家钱,要把她买回家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泰锡无法就那样坐视不管,于是他只好开车出发往恩熙家去。今天虽然和人约了要谈公事,但他非找到她不可。
一想起那个叫姜惠的女服务生最后说的话,泰锡心底突然焦急起来。越是走近她家,他的心情就越是和沿途的风景显得不协调。远处的那家小吃店,人家说就是她家了,但说那是小吃店似乎还嫌太过,那只是个又小又穷酸的铺子罢了。想到她的眼里泛起的泪光,泰锡不禁对自己感到很生气。
难道她就住在这种地方吗?那张白皙的面孔。
这时他看到了恩熙从那间铺子里走出来,泰锡急忙把自己藏起来。在恩熙后面有一个年纪差不多可以当恩熙哥哥的男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跟着她走了出来。
虽说是俗气的衣服,但因为是恩熙,看到她穿着米黄色的连身洋装十分端庄的样子,泰锡的心却也怦怦地跳个不停,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着她自己衣服的样子。
“你去跟他好好谈谈再进来,正好妈现在不在,要是她在,她只会白费力气地抓住你而已。”
这个明显是恩熙哥哥的男人,一面吐痰,一面说着。
“喂!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有好处,你要是嫁到金老板家,爸爸也会跟着好命的。”
没有任何回答,她走向停在她身后头的私家轿车,有个中年人从那车上走了出来。看起来,那人年纪上简直就像是舅舅与外甥女一样。恩熙的哥哥对那个中年人鞠躬哈腰,而恩熙的脸就像张纸一样地惨白。
“是要给我们300石的米,没错吧?”
泰锡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他冲出去,一把抓住正要上车的恩熙,然后就开始拼命地跑。他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泰锡跑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但他仍然很不放心地一上车就发动了车子。
“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