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传给我,我也把火传给别人。我这枝笔是从抨击黑暗开始的,看够了人间的苦难,我更加热爱生活,热爱光明。在创作实践中,我追求,我探索,我不断地磨炼自己,我从荆棘丛中走出了一条路。任何时候我都看见前面的亮光,前辈作家的“燃烧的心”在引导我们前进。即使遭遇大的困难,遭受大的挫折,我也不曾灰心、绝望,我们有一个多么丰富的文学宝库,那就是多少代作家留下来的杰作,它们支持我们,教育我们,鼓励我们,要我们勤奋写作,使自己变得更善良,更纯洁,对别人更有用,而且更勇敢。是的,面对着霸主们核战争的威胁,我们需要更大的勇气。我们的前辈高尔基在校旱中描绘了高举“燃烧的心”,在暗夜中前进的勇士丹柯的形象,校旱家自己仿佛就是这样的勇士,他不断地告诉读者:“文学的目的是要使人变得更好。”在许多前辈作家的杰作中,我看到一种为任何黑暗势力所摧毁不了的爱的力量,它永远鼓舞读者团结、奋斗,创造美好的生活。我牢记托尔斯泰的名言:“凡是使人类团结的东西都是善良的、美的,凡是使人类分离的东西都是恶的、丑的。”
亲爱的朋友们,讨论核时代的文学,我们不会忘记当前的国际紧张局势,外国军队还在侵犯别国领土,屠杀别国人民,摧残别国文化。两个核大国之间,核裁军的谈判没有取得成果,愈演愈烈的核军备竞赛,就像悬在世界人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的利剑,倘使有一天核弹头落了下来,那么受害的决不是一个广岛,整个文明世界都面临大的灾难。然而核时代的文学决不是悲观主义的文学,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人民的力量,他们永远是我们作品中的主人公。发达的科学技术是应当用来造福人类的,原子能应当为人类的进步服务。只有和平建设才能够促进人类的昌盛繁荣,保卫世界和平正是作家们不可推卸的责任。核时代的文学本来应当是和平建设的文学——人类怎样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美好的生活,建设灿烂的文明。在作者的笔下可以产生许多感人的诗篇,人们在生活中创造的奇迹丰富了我们的作品,我们的作品又鼓舞读者。在东京的大会上我们用欢欣的语调畅谈未来的美景,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做,我们的头上还聚着乌云,我们耳边还响着战争的叫嚣,我不能不想到广岛的悲剧。一九八○年春天我访问了那个城市,在和平纪念资料馆的留言簿上我写下我的信念:“全世界人民决不容许再发生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的悲剧。”关于广岛,我读过不少“鲜血淋淋”的报道和一本当时身受其害的医院院长的日记。那次访问日本我特别要求去看看广岛。在那里迎接我的不是三十几年前的一片废墟,而是现代化城市美好繁荣的景象。美丽的和平公园就是在原子弹爆炸中心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我们陶醉在濑户内海的一片春光中:如茵的草地,盛开的樱花,觅食的鸽群,嬉笑的儿童,华丽的神社,高效率的工厂,繁华、清洁的街道……短短的两天中,我看了许多,也想了许多。我对广岛人说:“我看到了和平力量、建设力量的巨大胜利。”我又一次认识到无比强大的人民的力量,这是任何核武器所摧毁不了的!在广岛我上了这动人心魄的一课。不允许再发生广岛的悲剧,人民的力量是不能忽略的。
亲爱的朋友们,各国作家在东京集会讨论核时代的文学,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让任何一个国家遭受核武器的祸害。我们反对战争,更反对核战争。我们主张和平,更期望长期的和平。我们并不轻视自己,笔捏在我们手里就可能产生一种力量。通过潜移默化,文学塑造人们的灵魂。水滴石穿,作品的长期传播也会深入人心。用笔作武器,我们能够显示真理,揭露邪恶,打击黑暗势力,团结正义的力量。只要世界各国一切爱好和平、主持正义的人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世界大战、核战争就一定能够避免。总有一天广岛和平公园中的“和平之灯”会熄灭,那就是世界上没有了核武器,也就是原子能完全用来为人类的幸福与安乐服务的时候。那么广岛人对和平的热烈愿望就完全实现了。
亲爱的朋友们,到东京参加大会,我感到特别亲切。在会场中我见到了不少熟悉的友人。中日两国人民之间有两千年交往的历史,有一千多年的文字之交。中国的古文化对日本有很深的影响,我们也向日本学到不少有益的东西。在这里,我仿佛又听见我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鲁迅和郭沫若的声音。他们都曾在日本学习、生活,结交了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们都是从这里开始了以文学为武器的战斗旅程。我一九三五年也曾在日本住过一个时期。六十年代中的几次访问,我总是满载友情而归。在日本作家中我有不少知己朋友,文学的纽带把我们的心拴在一起。频繁往来,相互信任,大家的心融合在一起,燃着友谊的火,为子孙万代铸造幸福。
我出席笔会国际大会这是第二次。我参加过一九八一年的里昂——巴黎大会。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曾经同罗曼·罗兰、高尔基、萧伯纳、H?郾C?郾威尔斯这些伟大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世界性的作家组织,一向受到中国作家的尊重。长期以来,国际笔会为世界人民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