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一瓶甘蔗酒,几块饼干,一角火药,以及一大包用帆布包着的糖,大约有五六磅重。这些东西我都非常需要,尤其是糖和白兰地,我已吃光好多年了。
船上的桨呀,桅杆呀,帆呀,舵呀等东西,早已经拿走了。所以,我们把剩下的这些东西搬上岸之后,又在船底凿了一个大洞。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有充分的实力战胜我们,也没法把小船划走。
说实话,我认为收复大船的把握不大。我的看法是,只要他们不把那只小船弄走,我们就可以把它重新修好。那样,我们就可乘它去利华德群岛,顺便把那些西班牙朋友也可带走。因为我心里还时刻记着他们。
我们立即按计划行事。首先,我们竭尽全力,把小船推到较高的沙滩上。这样,即使潮水上涨,也不致把船浮起来;何况,我们已在船底凿了个大洞,短时间内无法把洞补好。正当我们坐在地上,寻思着下一步计划时,只听见大船上放了一枪,并且摇动旗帜发出信号,叫小船回去。可是,他们看不见小船上有任何动静。于是,接着又放了几枪,并向小船又发出了一些别的信号。
最后,他们见信号和放枪都没有用处,小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在望远镜里看见他们把另一只小船放下来,向岸上摇来。当他们逐渐靠近时,我们看出小船上载着不下十来人,而且都带着枪支。
那条大船停泊在离岸大约六海里的地方。他们坐小船划过来时,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连他们的脸也认得出来。他们向岸上划来时,潮水把他们冲到第一只小船的东边去了。于是他们又沿着海岸往西划,直奔第一只小船靠岸和停泊的地方。
这就是说,我们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船长说得出船上的人谁是谁,以及他们的性格品行。他说,其中有三个人非常老实;他相信,他们之所以参与谋反,是因为受到其他人的威吓,而他们又人少势单,因而是被迫的。
那水手长似乎是他们的头目。他和其余的几个人都是船员中最凶狠的家伙。现在,他们既然发动了叛乱,就一定要硬干到底了。因此,船长非常担心,他们实力太强,我们难以取胜。
我向他微微一笑,对他说,处于我们这种境遇的人,早已无所畏惧了。反正任何一种遭遇都比我们当前的遭遇要强些,因此,我们应有思想准备,不管结果是死是活,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我问他对我的处境有何看法,为了获得解脱,是否值得冒险?“先生,”我说,“你刚才还认为,上帝让我活在这里是为了拯救你的生命,并使你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现在,你的这种信念到哪里去了呢?对我来说,只有一件事使我感到遗憾。”“什么事?”他问。“那就是你说的,他们当中有三个老实人,我们应饶他们的命。如果他们也都是暴徒,我真会认为是上帝有意把他们挑出来送到你手里来的呢。因为,我敢担保,凡是上岸的人,都将成为我们的俘虏。他们是死是活,要看他们对我们的态度而定了。”我说话时,声音很高,脸带笑容。这大大鼓起了船长的勇气。于是,我们立即开始作战斗准备。当我们一看到他们放下小船,就考虑到要把俘虏分散。这件事我们已作了妥善的安置。
俘虏中有两个人,船长特别对他们不放心。我派星期五和船长手下的一个人把这两个人送到我的洞室里去。那地方很远,决不会被人发现,或听到他们的呼救声;他们自己即使能逃出洞外,在树林里也找不到出路。他们把这两个人都绑了起来安置在洞里,但照样供给他们吃喝,并答应他们,如果他们安安静静地呆在洞里,一两天之后就恢复他们的自由;但如果他们企图逃跑,就格杀勿论。他们都老老实实地保证,愿意被关起来,耐心等待,并感谢我们对他们的优待,给他们吃喝,还给他们点灯。因为星期五还给了他们几支蜡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这样不致让他们在黑暗中受煎熬。当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星期五一直在洞口站岗,看守着他们。
其余的俘虏受到的待遇要好些。有两个一直没有松绑,因为船长对他们仍不放心,但另外两个受到了我的录用,这是由于船长的推荐。同时,他们本人也慎重宣誓,要与我们共存亡。因此,加上他们和船长一伙好人,我们一共是七个人,都是全副武装。我毫不怀疑,我们完全能对付即将上岛的那十来个人,更何况船长说过,其中还有三四个好人呢。
那批人来到头一只小船停泊的地方,马上把他们自己的小船推到沙滩上,船上的人也通通下了船,一起把小船拉到岸上。看到这一情况,我心里非常高兴。因为我就怕他们把小船在离岸较远的地方下锚,再留几个人在船上看守。那样我们就没法夺取小船了。
一上岸,他们首先一起跑去看前一只小船。不难看出,当他们发现船上空空如也,船底上有一个大洞,个个都大吃一惊。
他们把眼前看到的情况寻思了一会儿,就一起使劲大喊了两三次,想叫他们的同伴听见。可是毫无结果。接着,他们又围成一圈,放了一排枪。这起枪声我们当然听见了,而且枪声的回声把树林都震响了。可是结果还是一样。那些关在洞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