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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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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41、沙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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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认为如果她再多吃两颗心的话,就可以隐身飞行,任何人都看不见她。地窖的墙上有一个狭小的通风眼,但是没有玻璃。鲜花盛开的菩提树无法把香气送进来安慰他;这儿是阴暗的,充满了霉味。这个囚牢里只有一张木板床;但是“清白的良心是一个温柔的枕头”,因此雨尔根睡得很好。

    粗厚的木板门锁上了,并且插上了铁插销。不过迷信中的小鬼可以从一个钥匙孔钻进高楼大厦,也能钻进渔夫的茅屋,更能钻进这儿来——雨尔根正在这儿坐着,想着朗-玛加利和她的罪过。在她被处决的头天晚上,她临终的思想充满了这整个的房间。雨尔根心中记起那些魔法——在古代,斯万魏得尔老爷住在这儿的时候,有人曾经使用过它。大家都知道,吊桥上的看门狗,每天早晨总有人发现它被自己的链子吊在栏杆的外面。雨尔根一想起这些事,心里就变得冰冷。不过这里有一丝阳光射进他的心:这就是他对于盛开的接骨木树和芬芳的菩提树的记忆。

    他在这儿没有囚禁多久,人们便把他移送到林却平。在这儿,监禁的生活也是同样艰苦。

    那个时代跟我们的时代不同。平民的日子非常艰苦。农人的房子和村庄都被贵族们拿去作为自己的新庄园,当时还没有办法制止这种行为。在这种制度下,贵族的马车夫和平人成了地方官。他们有权可以因一点小事而判一个穷人的罪,使他丧失财产,戴着枷,受鞭打。这一类法官现在还能找得到几位。在离京城和开明的、善意的政府较远的尤兰,法律仍然是常常被人滥用的。雨尔根的案子被拖下去了——这还算是不坏的呢。

    他在监牢里是非常凄凉的——这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他没有犯罪而却受到损害的痛苦——这就是他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他该是这样呢?他现在有时间来思索这个问题了。为什么他有这样的遭遇呢?“这只有在等待着我的那个‘来生’里才可以弄清楚。”当他住在那个穷苦渔人的茅屋里的时候,这个信念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在西班牙的豪华生活和太阳光中,这个信念从来没有在他父亲的心里照耀过;而现在在寒冷和黑暗中,却成了他的一丝安慰之光——上帝的慈悲的一个标记,而这是永远不会仆人的。

    春天的风暴开始了。只要风暴略微平静一点,西海的呼啸在内地许多英里路以外都可以听到:它像几百辆载重车子,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奔腾。雨尔根在监牢里听到这声音——这对于他说来也算是寂寞生活中的一点变化。什么古老的音乐也比不上这声音可以直接引其他心里的共鸣——这个呼啸的、自由的海。你可以在它上面到世界各地去,乘风飞翔;你可以带着你自己的房子,像蜗牛背着自己的壳一样,又走到它上面去。即使在生疏的国家里,一个人也永远是在自己的家乡。

    他静听着这深沉的呼啸,他心中泛起了许多回忆——“自由!自由!哪怕你没有鞋穿,哪怕你的衣服破烂,有自由你就是幸福的!”有时这种思想在他的心里闪过,于是他就握着拳头,向墙上打去。

    好几个星期,好几个月,一整年过去了。有一个恶棍——小偷尼尔斯,别名叫“马贩子”——也被抓进来了。这时情况才开始好转;人们可以看出,雨尔根蒙受了多么大的冤枉。那桩谋杀事件是在雨尔根离家后发生的。在头一天的下午,小偷尼尔斯在林却平湾附近一个农人开的啤酒店里遇见了莫尔登。他们喝了几杯酒——还不足以使任何人头脑发昏,但却足够使莫尔登的舌头放肆。他开始吹嘘起来,说他得到了一幢房子,打算结婚。当尼尔斯问他打算到哪里去弄钱的时候,莫尔登骄傲地拍拍衣袋。

    “钱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就在这儿,”他回答说。

    这种吹嘘使他丧失了生命。他回到家里来的时候,尼尔斯就在后面跟着他,用一把刀子刺进他的咽喉里去,然后劫走了他身边所有的钱。

    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后来总算是水落石出了。就我们说来,我们只须知道雨尔根获得了自由就够了。不过他在牢狱和寒冷中整整受了一年罪,与所有的人断绝来往,有什么可以赔偿他这种损失呢?是的,人们告诉他,说他能被宣告无罪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他应该离去。市长给了他10个马克,作为旅费,许多市民给他食物和平酒——世界上总算还有些好人!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把你“叉住、剥皮、放在锅里炒”!不过最幸运的是:斯卡根的一个商人布洛涅——雨尔根一年以来就一直想去帮他工作——这时却为了一件生意到林却平来了。他听到了这整个案情。这人有一个好心肠,他知道雨尔根吃过了许多苦头,因此就想帮他一点忙,使他知道,世界上还有好人。

    从监狱里走向自由,仿佛就是走向天国,走向同情和爱。他现在就要体验到这种心情了。生命的酒并不完全是苦的:没有一个好人会对他的同类倒出这么多的苦酒,代表“爱”的上帝又怎么会呢?

    “把过去的一切埋葬掉和忘记掉吧!”商人布洛涅说:“把过去的一年划掉吧。我们可以把日历烧掉。两天以后,我们就可以到那亲爱的、友善的、平和的斯卡根去。人们把它叫做一个脾气的角落,然而它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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