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静静地说:
“想哭的时候就哭出声吧,你出声哭,我也不会嘲笑你哭鼻子,不会向别人揭你的短。哭吧,善宇,哭也无妨!”
善宇把头埋在容熙怀中,用掺着哭声的嗓音继续,继续说。如果他不说话的话,就真的会大哭起来了。
“容熙,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不开口说话的。在看到烧得炭黑的银彩的一瞬间,我真的是无法说话了,真的是像银彩一样无法说话了啊。呜呜呜……多烫啊,那火#糊应该找了我很长时间吧?呜呜呜呜,我们的银彩,我们的银彩啊……多可怜啊!”
容熙把终于失声痛哭的善宇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头发,额头,面颊,如同哼唱摇篮曲一般,反反复复地说:“没事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那时无能为力啊。没事了啊……没事了,善宇,现在没事了。”
容熙一边说,一边用自己没断的那只胳膊抱住善宇的脸庞,看着他的双眸说道:“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我和你,两个人以后一定会幸福的#葫以,把以前的不快都忘了吧!好不好?”
眼含泪花的善宇静静地凝视着同样眼含泪花,红肿着眼睛,却乐观开导自己的容熙,然后平静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这是一种誓约。“不要一个人,不要哭泣,不要再撒谎过活,独自一人生活却假装并不辛苦孤独。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你和我,我们两个人。”
这一夜,病房狭窄的小床上,善宇躺在容熙怀中睡得很甜。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活着时从来没有出声笑过的银彩和自己,还有容熙,三个人一起放声大笑,多么幸福的一个梦啊。
爱子手捧满满一束夏日玫瑰,来到了容熙的病房。最开始的三十秒里,两个女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爱子知道面对胳膊断腿折,住进医院,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感觉好的容熙说“你好吗”的客套话确实有点别扭,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应该用自己半生不熟的韩国语说什么。
是“你好吗”,或者“只是骨折,你没死真是太走运了”,再或者……
“すみません(对不起)。对不起,容熙桑。”
最后,爱子选择了这几天一直在嘴边打转的道歉的话,以此作为第一句问候。
爱子从哥哥口中得知容熙遭遇车祸的事情后,感到了深深的负罪感,无法入眠。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说谎,就因为这个谎言,善宇视为心脏的女人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爱子曾经绞尽脑汁地思考见面时说的话,但是当她看到容熙胳膊和腿都打上了石膏,惨不忍睹的模样时,嘴里滑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实在,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容熙看到曾经对自己坦白爱善宇的爱子出现在面前,即刻意识到自己也应该对她说点什么。
“我也该对你说对不起。”
容熙心说,对不起,我也喜欢,我也深爱你那么用心爱着的善宇。
两个女人就这样冰释前嫌了。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我第一次说谎。我自己也十分讨厌那时的自己。善宇哥为此狠狠教训了我,腮帮子都快凹下去了。”
这时,善宇在容熙背后冲着爱子直打手势,暗示她“不要讲”,可是已经太晚了。容熙现在虽然身处8月的酷暑之中,可爱子的话却宛如空调一般,带来了丝丝寒气。
“打人?腮帮子都要凹下去了?打女人?”
容熙用没有断掉的右臂请善宇的脑袋美美吃了一顿有威慑力的爆栗子。
“你从哪儿学的对女人动粗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时候,我找不到你,所以生气发火嘛!你不是也成天对我拳脚相加嘛!”
爱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奇怪的一对,刚才还爱得感天动地,转眼之间又幼稚地争论不休。
“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大团圆’了?回到韩国就立刻结婚吗?”
听到爱子的问题,并排坐在容熙狭小病床上的善宇和容熙一起扑哧笑了起来,回答道:
“我们要营造一个大团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