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没疯。不过,如果明早之前还找不到的话,我可能就真要疯了。”
朋友听他这么说,在手机那头好奇地问道:
“你找什么呢?”
善宇倒吸了一口冷气。照实回答的话很尴尬,可是他知道如果想寻求帮助,就要一五一十地对朋友全盘托出才行。于是,善宇如实地坦白说: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跑了#葫以拜托你们帮忙一起找!”
手机里沉默了三十秒。接着,三十秒后,响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哟,女人跑了?哈哈哈哈哈!哪个女人,让你这么心仪啊!你不是深受女人欢迎吗?怎么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女人讨厌你,讨厌得要逃跑!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心急如焚的人是善宇,所以他只容忍了手机那边的声音放肆大笑一分钟,而且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忍耐,忍耐,忍耐的人有福气……不,容熙啊!
“行了行了!你来,还是不来!”
“五分钟,哈哈,五分钟之内,哈哈哈,让大家都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笑声的主人率领“增援部队”出现在了善宇的面前。准确地说,是在四分五十五秒之内。
四分五十五秒后出现的笑声主人有一头鲜红色的雷电头发,即使是在浓浓的夜色中也十分扎眼,身着一件带有骷髅图案的皮夹克,还留着一撮乱蓬蓬的山羊胡子。他率领的其他同伴也是如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良习气,好像脑门上写了“我是暴走族”似的,标榜自己的派系。
“就是这个女人?那个了不起的女人?”
这个年轻人的团体“蓝色雷电”自称是急速同乐会,别人称之为暴走族。团体的领袖山歧明看过朋友递过来的海报后,能够抒发的最初感想大概只有这些了。
了不起的杉原爱子砍啊,砍啊,砍啊,都没有倒下的鬣狗一般的男人,竟然被照片里这个很难称其为女人的女人征服了!
“长得很好笑吗?”
面对朋友瞧不起自己女朋友的恶毒评价,善宇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其实,就是善宇自己来看,也会觉得现在海报里的容熙很好笑。但是,后面的话就不能一笑了事了。
“喂,你的品位也太特别了吧?善宇,送上门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走掉的女人走了再好不过,干吗不撒手呢?是吧!”
善宇把强度适中的拳头送到了山歧明的小腹上,作为不乐意接受这种忠告的回礼。
“如果就此打住的话,那就还没有开始呢!”
于是,四十二个年轻人——善宇和山歧明,还有其他的伙伴——的“寻找容熙”活动正式开始。
在一个人口超千万的大城市里寻找一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善宇没过多久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善宇到自己偶尔去逛荡的在日韩胞韩国城,还有东京的夜街,那些娱乐常葫密集的新宿、涩谷、原宿等地去,像拔牙似的仔细扒拉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容熙的踪影。
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东京街道的环境美化员如果看到善宇的杰作,一定会口吐白沫的。善宇在大街小巷的墙上都喷上了粘着剂,贴了一张又一张容熙的照片。他把照片贴到了剧院的宣传画上面,电线杆上,便利店外,甚至差一点贴到了派出所的告示栏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熙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也仍然不知道她在哪里,善宇越来越害怕。至今为止,善宇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银彩离开自己以后更是如此,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害怕和恐惧的。所以,即使是骑摩托把速度提到会折断脖子的地步,即使是打架斗殴,他也是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在过去的两年里,他在这里就是这么活的。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害怕失去什么了。
善宇现在怕得要死,连牙齿都在打颤,如果也像银彩事件那样,再也见不到容熙了怎么办?如果容熙在电梯里透过凌乱的头发望着自己的模样成了最后一面怎么办?难道爱一个人,就会变成胆小鬼吗?
善宇不停地喷粘着剂贴容熙照片,累得肩膀都快掉下来了,他突然审视起自己贴好的女人面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戴着框架眼镜,表情僵硬的照片,男人低声说道:
“你现在在哪里啊?”
善宇温柔地抚摩着墙壁上海报里的容熙,就好像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现在就出来吧,太长时间看不到你,我会不高兴的。容熙,我现在很想你。我没和你说过,容熙,其实这段时间我非常,非常想你,想你想得快疯了。要不是那天晚上见到你的话,可能我顶多再忍,再忍两天,就会用自己的脚去汉城找你了。我想见到你,我恨你把我赶出来不假,可还是想你,见不到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现在也很想你,想你都快想哭了。”
也许是因为刚才一直喷的粘着剂溅到眼睛里了,也可能是因为深夜的夜街上没有人看到,总之,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得一塌糊涂。照片里的女人歪歪斜斜地戴着一副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