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案,其一是必要时将郑州烧毁,使敌人徒占废墟。第二嘛,就是水攻。”晏勋甫见程潜听得很认真,和盘托出设想,“关云长水淹七军,我们挖开黄河堤岸,以水淹敌。”
张胥行说:“烧掉郑州,只是坚壁清野。决堤,既能水淹敌人先头部队,更可将敌人主力隔绝在西进路上,不战而达战略目标。”
晏勋甫接口道:“敌军大多是机械化部队,装甲车、卡车、火炮牵引车多至千余辆,滔滔大水中,必寸步难行。”他又转向程潜说:“这是不成熟的设想,当否,请长官裁定。”
程潜默默抽烟,半晌无话。
电话铃又响了,晏勋甫接听,捂住话筒对程潜说:“林主任询问阻敌西进方案。”
程潜果断地回答:“以水代兵。”
晏勋甫给林蔚回话:“拟掘开黄河堤岸,放水阻遏敌军。”
“决堤放水?”林蔚有几分惊讶,停顿一下,又问:“在哪里?”
“赵口至花园口一线。”晏勋甫说,“请林主任报告委员长定夺。”
林蔚搁下话筒,便去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听后,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林蔚见蒋介石半晌未置可否,以为他不会同意,便说:“决口之后,黄水一泻千里,受灾百姓必多……”他瞥见蒋介石脸色不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蒋介石开口了:“上学要付学费,经商要垫本,不花代价怎么行?这是以小的牺牲,换取大的胜利。”
蒋介石本有放水淹敌的打算,程潜他们的方案,正合他的意思。他的顾虑,也是黄河决口,将会造成严重后果。他接着说:“至于灾民嘛,政府应尽力救济。”
林蔚连忙附和:“委员长说得对,百姓深恨日寇暴虐,为达抗战建国之胜利,会心甘情愿做出牺牲的。”
蒋介石立即召集最高军事会议。情势紧急,不容拖拉,他让林蔚介绍了程潜所提的方案之后,率先表示赞同。众人都是随声附和。末了,蒋介石关照:这是最高军事机密,务须秘而不宣,事前也不许组织百姓转移。
陈诚问道:“事前及进行过程中保密容易,大水漫淹后,必有记者报道,舆论也必究询原因,届时如何说法呢?”
何应钦应道:“可以下达指令,加强新闻检查,一律不许报道。”
“不,”蒋介石微微一笑,“任其报道,且要如实报道灾情。日机不是到处狂轰滥炸吗?”
众人明白了蒋介石的言下之意。
不到一个小时,晏勋甫就接到林蔚回电:“你们的掘堤计划,最高军事会议已作研究,委员长已表同意。”
程潜以电报形式,再作书面请示。他知道,决堤之后,必有无数百姓罹难,一旦真相泄露,将为千夫所指,很可能被蒋介石推出来当替罪羊。电话口说无凭,要取得书面批复,预留后路。
6月1日,蒋介石回电批准,命令在中牟以北黄河南岸选定地点决堤,让河水在郑州和中牟之间向东南泛滥,阻止日军西犯,并要求在4日子夜放水。
程潜向第二十集团军下达命令,商震派万福麟军一个团执行,决口地点定在赵口。
6月4日早上6点,赵口掘堤破土。但是,这里的基石和护坡石过于坚厚,加上时值枯水,水位偏低,任务没有如期完成。
日军正在猛攻开封,蒋介石心内焦急,5日凌晨向商震下达命令:“此次决口,有关国家命运,没有小的牺牲,哪有大的成就?在此紧要关头,切戒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忌,克竟全功。”
商震立即赶赴赵口现场督察,下午八点,工兵实施爆破,炸毁基石,却因斜面过陡,发生严重倾塌,缺口全部堵塞,前功尽弃!
商震又派一个团,在第一缺口东面五十米处,开挖第二个缺口,工兵则挖凿坑道,深入堤坝,意在加强爆破力。他还悬赏一千元,要求迅速放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子是掘开了,比第一缺口宽大,但因水位继续下降,开掘时主流接近南岸,完工时口外有暗沙阻隔,主流北移几十米,只有少量河水缓缓流出。
一小时后,坑道凿成,装填炸药起爆,泥石纷飞,缺口扩大加深,河水哗哗涌出。忽然,轰响声声,接连塌方,又把口子堵塞,几次疏流,都不见效。赵口第三次决堤又告失败。
6日凌晨,日军攻占了开封,兵锋直指郑州,蒋介石从商震那里得到的报告,是三次决堤劳而无功,又急又气,连连催问进度。程潜和商震也忧心如焚,但除了严厉催促,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风驰电掣般开进商震集团军司令部,车门开处,跨下参谋长魏汝霖。在他身后,紧跟着新编第八师师长蒋在珍。
蒋在珍奉命率部守备荣泽以下至赵口的堤防,对河工水利颇感兴趣,并有所研究。赵口决堤期间,他常去那里观看,见三次决堤没有成功,便毛遂自荐,向魏汝霖要求,由他负责在花园口开掘。魏汝霖不敢擅作决定,向商震请示过后,驱车到司令部面谈。
“有把握吗?”商震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