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人们常常念叨:“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家乡人。”这句话虽然很直白,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以农为本,以血缘、亲情为纽带的农耕社会在人际关系方面的某些特征。这种讲究乡情、亲情的人际交往的传统,一直流传着,不仅深深地影响着下层社会,而且也对官场产生深刻影响。在官场上,大家可以政见不同,但同乡之间多少还是要讲究面子,关键时候更要互相关照。如果一个人违背了这个约定俗成的交往准则,做出了出卖同乡的事情,这个人的声誉就要受到很大损害。当然对同乡关系要客观地分析,好的一面说,同乡关系可以产生一种凝聚力,增加团结,互相帮助;从消极面说,同乡关系容易造成小圈子,影响大局。从权术角度看,一些权谋家运用乡情、亲情乃至于同学、朋友、师生等关系,培植势力,结党营私,以获得成功。
事例:
蒋介石十分看重同乡关系,也善于利用同乡关系网罗人才,集聚力量,为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服务。
1.利用同乡关系营造自己的政治势力。
蒋介石攫取最高权位后,在国民党内当权的,大都是浙江人。军事上有胡宗南、陈诚、汤恩伯,他们是蒋介石利用乡情网罗的军事人才。
胡宗南出身于浙江镇海,1924年报考黄埔军校,初试体检时,因个子过于矮小,检察官准备将其淘汰,他据理力争,正好被来到体检室的廖仲恺看见,廖见这个青年言语激昂,参加军校心切,个子虽小,比较机灵,于是手谕予以录取。在黄埔军校,他学习训练很刻苦,但思想右倾,是孙文主义的成员,是反对共产党员和进步军人的组织“青年军人联合会”的积极分子。对于这个老乡蒋介石予以特别的关照,黄埔毕业后青云直上。
陈诚出生于浙江青田,也是黄埔一期的学员。蒋介石与这个老乡构成深刻印象,纯属一次偶然的机会。一天夜里,蒋介石查夜,发现一扇窗户还透着微弱的灯光,推门进去,发现是炮兵区长陈诚在读《三民主义》一书。次日早操完毕,蒋介石宣布:炮兵区队长陈诚发奋刻苦,精神可嘉,特提升为少校炮兵队长,以资鼓励。陈诚既惊喜又激动。这一偶然的机会,成为决定他命运的一个起点。从此,陈诚与蒋介石的事业紧紧联在一起。
汤恩伯是浙江武义县人,早期留学日本,在明治大学法科主修政治、经济。但他醉心于军事,对法科并不感兴趣。后弃学回国到军阀孙传芳下属师长陈仪那里请求资助,再渡日本入陆军士官学校。回国后在陈仪部任职。陈仪在北伐期间投靠蒋介石后,把汤举荐给蒋,此后,成为蒋介石的红人。
这三人掌握着国民党势力最大,武器最先进的军队。
特务系统有戴笠、毛人凤等,整个特务系统都是浙江人的天下,以至于广东人郑介民和湖南人唐纵,简直无法在特务系统开展工作。党务系统中陈果夫、陈立夫兄弟掌握党务大权,是“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中的一个家族,他们忠诚地辅佐蒋介石的统治,一直追随蒋介石败逃到台湾。
2.利用同乡关系,笼络国民党中的要员。
国民党员中地域分布很广,有的早年跟随孙中山闹革命,名声和地位都很高。蒋介石为了笼络这些大老们,充分利用别人讲究乡情的心理,在涉及到这些人的家乡事务时,征求他们的意见,照顾他们的利益。
在国民党元老中,于右任和蒋介石的合作时间最长,虽然中间发生过几次插曲,但两人基本是合作的。于右任是陕西人,在国民党南京政府中担任监察院长。蒋介石就充分利用他在陕西人中间的影响,在处理陕西事务,安排陕西官员的时候,经常征求于右任的意见。于右任被蒋介石信任,又被经常叫去商讨陕西的情况,所以陕西人也将与于右任的接触,作为攀附蒋介石的捷径。
1930年中原大战期间,当时于右任的旧部杨虎城对冯玉祥作战非常勇猛,后来更是亲自率领军队,孤军深入,直捣陕西,截断了冯玉祥的后路,加速了北军的瓦解,蒋介石升杨为第十七路军总指挥。为使杨脱离冯而投靠蒋介石,蒋利用于右任与杨的关系,劝说杨服从中央,而杨当时能够对蒋介石有所信任,也是因为于右任在陕西人中有威望。以后,凡是关于陕西的人事安排,蒋介石都首先征求于右任的同意,方才公布,例如杨虎城、邵力子、孙蔚如担任陕西省主席,都是事先告知于右任,得到于右任的同意后决定的。
西安事变后,由于于右任与陕西的特殊关系,大家都认为于右任是解决西安问题的重要人选。于是南京政府组成“西北宣慰团”,由于右任宣慰使,赶赴西安,疏通关系,以求达到放蒋的目的。
于右任有感于蒋介石对自己的信任,决心利用他的陕西人身份,担当起此重任。他说:“中央命我入陕,因思东北与西北之将领子弟,情同骨肉,使我动无穷之感念。”他给杨虎城发电,要求“我奉命入关,盼派人见我一面详言也”。当时杨虎城只希望于右任以私人身份入陕,于右任被挡在洛阳。尽管如此,于右任还是为蒋介石的被释放做了贡献,这是蒋介石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