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转移矛盾和视线,等待机会重新掌权,是我国历史上的官场惯用的伎俩。但论起用此道之频繁,用得游刃有余,那还算只有蒋介石了,真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事例:
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遭到武汉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的讨伐。国民党于4月18日下令开除蒋介石的党籍,免去其所兼各职。他在南京作出决定,否定武汉国民政府的合法地位,另组建南京国民政府。南京国民政府的非法建立,举国反对。
此时已回国在上海同意对共产党采取“暂时应急之法”的汪精卫,悄悄回到武汉,以左派领袖的姿态出现,努力适应那里的革命气氛和高昂的反蒋呼声,他题词道:“中国国民革命到了一个严重的时期了,革命的往左边来,不革命的快起开去。”大唱革命高调,举起“联共反蒋”的旗帜,与南京政府相抗衡,以达到自己重新掌权的目的。随着革命形势的急转直下,以汪精卫为首的国民党某些上层分子对三大政策日渐怀疑,动摇而趋向反对,武汉政府逐渐向右转化。在宁汉对立的情势下,汪精卫企图拉拢貌似中立的冯玉祥反蒋、“分共”。亲自前往郑州与冯玉祥会晤,不惜对冯作出许多让步,终于对“分共”问题“取得了一致看法”;但冯玉祥不同意讨蒋,而是规劝汉方“息争”,主张宁汉联合继续北伐。蒋介石也极力拉拢冯玉祥,给他提供巨额军事援助,冯玉祥大为感动,表示今后“当唯蒋总司令马首是瞻”。在他的斡旋下,宁汉合流。汪精卫为首的国民政府,在武汉举行秘密会议,悍然决定“分共”,七月十五日举行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扩大会议,正式宣布与共产党决裂。
汪精卫公开宣布与共产党分裂后,国民党阵营形成三个主要派系,以蒋介石、胡汉民、李宗仁为代表的宁派;以汪精卫、唐生智为代表的汉派;以张继、许崇智为代表的沪派(即在上海的西山会议派)。
蒋汪在反共的基础上实行了形式上的联合,但又各人自封为正统,展开争夺权力的角逐。尽管蒋介石极力拉拢汪精卫,想宁汉“息争”,但是,汪精卫对蒋介石利用“中山舰事件”排斥他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更不能容忍蒋无视武汉而在南京另立中央的行径。为了确保自己的“正统”地位,提出了蒋介石必须下野作为各方和解的强硬条件。并发兵东进讨伐蒋介石;同时拉拢宁方中的桂系,与他们“通力合作,共除凶孽”。
桂系协助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政变,建立起南京政府,自侍立有“大功”,但却处处受蒋掣肘,未能满足夺取大权的欲望。双方貌合神离,互存戒心。在宁汉军事对峙,战争一触即发的情形下,对于蒋介石来说控制军队最为重要。当时,他在控制黄埔嫡系部队的同时,乘北伐之机收编了大量的北洋军阀旧部,这些部队没有多大的战斗力;而一些嫡系将领虽装备优良,但在胜利的情势下,骄横放荡,军队纪律败坏,战斗力也不强。战事失利,尤其是他所指挥的部队,协同白崇禧部与孙传芳等部北洋军作战时,全线溃退,引起舆论大哗。
在蒋介石四面楚歌的时候,李宗仁和白崇禧决定趁机向他摊牌。白崇禧拥兵自重,拒不执行蒋介石的命令。蒋介石调兵兵不动,遗将将不听。他心里明白其中缘由,试图以辞职要挟南京政府,无可奈何地表示:“武汉方面一定要我下野,否则势难甘休,那我下野就是了”。此言一出,其谋士吴雅晖等人慌了手脚,立即召集党政军要员开会。会上,吴雅晖等文官竭力主张蒋介石留存任上主持大局,而白崇禧、何应钦等军事将领却一言不发。李宗仁也透露出“请总司令自决出处”,蒋介石感到内外交困,难以应付。他在日记中写道:“时局纷扰,内部复杂,南北皆同,衹有静镇守,持之以定,则待机而动”。这不仅记载了他当时的处境,而且还表达了他以退待机的应对之策。
8月13日,蒋介石在上海发表辞职宣言,说:“中正自蒸沐总理之教训,即以二义自矢:一、认党高于一切。在党的利益之下,党员个人绝无逞主观、用感情、计厉害之余地。二、认捍卫党基为党员最大之大职。苟有逞智弄巧,阳奉阴违,篡夺吾党基础,剽易吾党主义,使吾党名存而实亡者,必竭尽全力以铲除之。由第一义言:进退生死,一以党之利益为依旧……故昔日以党之命令不能不进者,今若从中正一退,可解纠纷,中正因无时无刻成忘归隐者也。由第二义言:苟不侵蚀中国,篡窃本党如共产党之所为,任何党员,决不能以识解小有异同,而稍怠其卫党之天职。”在自我标榜了一番之后,蒋又“掬诚”宣告三项愿望:一、要求宁汉双方“悉摒外间挑拨之辞,尽捐意气猜防之念,武汉同志也期联袂迁移东来,共同集合于南京,以谋党国大政之进行”。二、“要求分驻湘、鄂、赣武装同志,拼力北进,会同津、浦线作战之军队,一致完全革命。三、要求鄂、赣、湘诸省彻底清党。”
8月14日,蒋介石率其心腹和卫队回到他的老家溪口,在这里,看望家人,接见外国记者,浏览故乡山水,在下榻的雪窦寺,常与寺中的老僧谈经文说风水,还报生辰八字,求签问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