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阵内,契丹王帐。
四面卫士林立,戒备森严,处处弥漫着无垠的杀意。
足以容纳五六十人盘膝而坐的王帐里,此时仅仅坐着七八个人,就是这区区七八人已是北方大地的最高主宰。
踩在厚厚的骆驼毛地毯上,耶律隆绪的神色无比凝重,一双虎目扫过全场。
被他看到的人都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耶律隆绪对视,只有耶律长胜静静坐着,始终面带微笑。
“势如破竹!你们告诉我的势如破竹!!!”耶律隆绪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因愤怒而变得血红,坐在主位上,双手按膝,狠狠瞪着面前众人喝道:“尽集我大辽百二十万雄兵,却连一座檀州城都拿不下来。天门阵?举世无双、鬼神难破的天门阵?被区区九万天极军都快打下一半了,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众人皆自垂首,不敢应答。
唯耶律长胜笑道:“皇上放心,整场决战皆在微臣算计之中,任逍遥他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扭转败局。”
“败局?”耶律隆绪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闪亮。
“皇上请看。”耶律长胜展开地图,朝中央一指。
“天极军三支主力,龙骧、虎翼、铁甲军已冲到迷魂阵、雷音阵、太初三阵,期间沼泽密布,鹿角十重,无论是骑兵的快速冲击还是铁甲军的集群突破此刻都难起大用,加上五万虎豹骑和耶律化哥、耶律磨鲁古、耶律室鲁几位将军统帅的亲卫兵……臣敢保证,天极军难越雷池一步,”
“以单兵能力及协同作战的配合水准论,天极军的实力不比我大辽的精锐部众逊色,臣所以将二线甚至是三线的部队放在前阵,不是为了应敌而是损耗他们的锐气、战力,等到天极军浴血厮杀,拼到差不多的时候再以虎豹骑等精锐部队全面迎击,一鼓作气,聚而歼之!”
“你的意思是?”
“天极军已是强弩之末,臣保证,再过半个时辰,等他们锐气丧尽,三十万大军全线压上,天极军瞬间崩溃,这场决战的胜利者……”
“呜——呜呜——呜呜呜——”
耶律长胜话尤未落,三短一长诡异地号角声冲霄而起,骤然传进帐内。
“怎么回事!?”
耶律隆绪大惊,望向身边的耶律长胜。
耶律长胜稍加分辨,凝声道:“不是我军,难道……”面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冲到帐外。
包括耶律隆绪在内,帐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紧跟在后!
西边,天门阵的西边,一杆血色大旗诡异的破土而起,自空旷地原野上渐扬渐起,疾风呼啸、大旗飘扬,血色旗面迎风猛然展开。朝阳地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恰好照射其上,霎时灿起中央六文钱形状的家徽。
“这……这是谁,谁的部队!?”耶律隆绪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的侧后方怎么会有敌人!?”
“这不可能!”负责哨探的韩德让失声惊道,“这不可能!战前我早派出探马搜遍了方圆几十里的地界,所有的森林、狭谷、芦苇丛,但凡能够藏下上百人的隐秘之处,全都搜了个遍,不可能藏得了一支骑兵……前线八十万大军将天门阵守得滴水不漏,就算是悄悄行进过来也不可能啊!”
耶律长胜眉头大皱,天门阵是他亲手布置的,处处严防死守决没有任何纰漏。
换言之,这些骑兵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瞒天过海、骗过了韩德让探马的耳目。
如果只是几十人,要想隐藏形迹固然容易,可如果是数千人的大军,而且还是骑兵,简直难如登天。
“莫非是虚张声势?”
耶律长胜凝聚目力,骤然眯起眼睛。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那杆血色大旗破土而出后,迎风烈烈一荡,漫山遍野的骑兵已从平线上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气势汹汹汇聚到了大旗之下,红色的铠甲映着太阳的光辉,散发出灿烂耀眼的芒光,灼热的杀机,自原野上无尽的弥漫开来。
“是……是龙骧、虎翼军!”
“他们怎会出现这里!”
“虎豹骑被击败了!?”
见到和龙骧、虎翼军盔甲颜色相同、如烈火燎原一般奔袭而来的真田骑兵,辽军顿时慌了手脚。
不光是他们,就连耶律隆绪、韩德让甚至是一直智珠在握,成竹于胸的耶律长胜一时间也看不明白,半天做不出任何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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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方大约有多少人?”真田幸村骑在马上,问身旁的猿飞佐助。
“据太阁大人给予的情报,正前方和我们直接对垒的是耶律的禄所部两万步卒,耶律建福、耶律敬各两万五千刀盾手已极萧延寿的一万骑兵,另外开战约两注香后,辽军还有六万余人能够驰援而来,数量是我们的十几倍……”
“十几倍?”真田幸村一抬手中的十文字枪,唇角泛起丝孤傲的笑意,“就是几十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