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冥神君的话像晴天霹雳,轰得任逍遥全身剧震。
此刻,他心中惊骇已不能用言语形容,全然无法接受这残酷无情的现实!
愤恨、恼怒、自责、羞惭纷至沓来,潮水般席卷着他濒临崩毁的心灵。
完了,一切都完了。
四国相约,同时出兵。
两百万虎狼之师席卷大宋。
即使他在巽风城,即使他手中有那支“天极精兵甲天下”的不败雄师,要想据敌于外,保住大宋江山也未必能够。
而一旦他死在天山绝顶,鬼冥神君、恨天、须空等再把菲芸、师父和几位前辈他们……
消息传回中原,天极教是垮定了,中原武林必也乱作一团。
到时候靠什么抵挡外寇,靠什么守卫国土。
本来……本来……
大宋还有一支杨家军,是国家万民、是江山社稷最后的保障。
党项会却秘遣高手三关口行刺……
所有希望灰飞烟灭,太祖皇帝南征北战打下的四百军州眼看就要毁于一旦。
毁在他的轻敌,毁在他的大碍,毁在他的骄傲自负,毁在他的……
任逍遥,你是大宋朝的千古罪人!!!
任逍遥眼神发直的朝前看,目光却空空洞洞的。
他的身体一阵痉挛,全身血液冷结起来,胸口像被千斤重石击中,呼吸艰难。
——鬼冥神君的话令他在绝望的洪流里没顶。
他感到身体的力气突然消失,脚底一个踉跄,差点仆往地上。
他仿佛听到自己在嚎哭,浑身乏力,天旋地转。
……
“任大哥……对不起……对不起……”瞧着任逍遥这副模样,玄清秋泪流满面,纤手掩着玉颊,泣不成声,痛悔像毒蛇般咬著她的心。
他是自己见过的男人里最完美、最优秀、最重情的一个。
为了自己,他不惜自损功力,费尽心思的为自己疗伤。
为了自己,他不惜抛开整个武林,带着自己去花萼谷求医。
为了自己,他不惜倒坠悬崖,命都不要滋味那一株木宝异果。
为了自己……
任逍遥为她的付出太多太多,多到无法计算,无法统数,无法用言语形容。
更有甚者,任逍遥解开了她封闭十八年的心灵,使她尝到了爱情的真正滋味。
而她却把任逍遥出卖给了师父,害得他走上绝路。
“师妹,都这时候了你还哭什么。”陈亦希嘿嘿阴笑,冷然道,“任逍遥一死,中原武林都是我们的,师妹你为圣教立下大功,师父他老人家必有嘉将。”
恨天亦笑道:“是啊,鬼冥兄,若非你养出这么个好徒弟,咱们想弄死这小杂种还不知要等到几时呢。”
玄清秋呜咽着,只一个劲的哭,那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气质……
只要是男人,哪怕是在场的这些宗邪道高手,除了为情而伤,为情入魔的鬼冥神君、恨天哪个不兴起把她拥入怀里轻怜蜜爱的强烈冲动,偏又自惭形秽,不忍亵渎那旷决凡尘、本该只属于仙界的绝代风华。
——玄清秋就那种正当男人见到便想拉她登榻寻欢,但又不忍稍加伤害的倾国倾城可人儿。
唯独陈亦希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双目淫光大炽,片刻不离玄清秋丰满傲挺的酥胸:“师父,师妹的任务既已完成,我和她的婚事……”
“本教主的女人也是你能动的!!!”
空中炸响惊雷——不,是人声。
声音不大,却如雷霆炸裂,震得陈亦希五腑皆动、膝腿微软。
任逍遥!
方才还是面色惨白、遥摇欲坠的任逍遥忽然间挺直腰板,两道精芒四射的冷冽目光朝他射来,神采逼人。
两人眼光交集,互相逼视,任逍遥的眸神犹如一对利剑透过眼睛直刺入陈亦希心底,后者身子一颤,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清秋。”任逍遥转而望向哭成泪人儿的玄清秋。
“我不怪你!”四字出口,玄清秋娇躯一震。
“鬼冥神君是你师父,对你有养育之情、授业之恩。师命不可违,他让你潜伏在我身边,为他探听情报,你身为徒儿又怎能不听乖乖遵从呢。”任逍遥眸神渐趋转柔,叹道,“起初你或许是想害我,但我相信在和我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尤其是经历了鬼愁崖取木宝异果一事,你对我的看法、态度肯定变了,决不会像初次见面时那样,一心欲除我而后快……”
赵玄清秋呆看著他充满英雄气概的举止神态,秀眸一片茫然。
“之后很多事情看起来像是为修罗教出力,其实你一直模棱两可,想进一切办法的缓解双方的矛盾。”任逍遥语调凝重,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玄清秋的眼睛,感慨万千的道,“即使是这次,你把我独来天下的事情告诉师父之前也做过犹豫,在我怀里大哭一场,央我带你离开——起先我以为你是受了惊吓,现在看来你是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