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任逍遥多少多少冷静了些,深深看眼哭成泪人儿的林毓秀,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身边的南宫凤仪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玄姑娘这么好的女孩,一定会没事的。”
“嗯!”任逍遥点点头,脑中思绪起伏,回想着悬崖之下玄清秋说过的话。
“逍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我好想你……真的……一天不见到你,我……我便度日如年……”
“我知道,这么莽撞的……跑出来,可能会……会死,但只要能见到你……我、我就算……就算死,也心肝……情愿。”
“陪着我……不要离开我……”
越想越是心痛,越想越是难过。
南宫凤仪表情复杂,想说些安慰的言语,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任逍遥抬眼望天,心中默默祈祷:“苍天啊,求求你救清秋一命,即使要我遭逢大劫,即使要我以命相抵,逍遥也绝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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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草庐外聚集的人越聚越多,有九鬼嘉隆、村上武吉麾下的士卒,有天极教的副堂主、舵主、副舵主等,还有闻讯而来的熊啸天、孟如烟、南宫林、南宫天阔及各自手下,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一各个翘脚张望。
草庐外虽然宽敞,可也装不下如此众多的人,不少人已经排到了谷口。
玄清秋从几百丈的地方掉下去,没有当常氦死已是万幸,吴涵宇、苏涵碧纵然医术通神,也未必……
任逍遥、龙菲芸等可谓饱受煎熬,‘度秒如年’,不时是抬起头望向草庐看大门是否开启,却总是一次次的失望。
他们从来没觉得时间会过得这样漫长。
东方微现鱼肚白,随着屋内火光的熄灭,众人呼啦一声围上前去。
苏涵碧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疲惫。
站在最前面的任逍遥嘴巴张了张,想问结果如何,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卡在嗓子里,问不出来了。
他心情复杂,既想马上知道结果,可心中偏偏又是不争气的不敢去听结果,害怕结果使他难以承受的噩耗。
苏涵碧明白他的心情,不等任逍遥询问,伸手擦了擦鬂边的汗水,有气无力的看向众人,强笑道:“放心,玄姑娘的命保住了。”
顿时间,草庐外窃窃私语的嘀咕声消失,变得鸦雀无声,异常的安静,静的甚至能听到身边人砰砰砰心脏跳动的声音。
玄姑娘没有危险?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来自扶桑的众士卒,不少眼睛都为之湿润了。在他们心目中,玄清秋的分量是很重的,或者说任逍遥的分量太重了,而玄清秋在任逍遥心中的分量也重,所以他们不希望玄清秋出事——即使排除这一切,谁又忍心看着有若仙女下凡的她香销玉陨呢。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哗的一声,草庐外响起一片欢呼,众人喜悦的样子,简直比打了一场打胜仗还要兴奋。
任逍遥和龙菲芸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平静,玄清秋退后几步,靠在大树上,长长嘘了口气。随后垂下手,双手捂住脸面,虽然没有任何声响,但从他颤抖的肩膀不难看出,她在哭,不过是喜极而泣的哭。
任逍遥的心已经翻腾得快要倒过来了,只是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露,紧握祝赫涵碧手,重重说道:“太好了,涵碧,谢谢你。”
“不必谢我,玄姑娘所以得救,全赖你在谷底做的紧急处理,不然我和吴前辈医术再精,玄姑娘这么个纤弱女子,也是回天无力。”苏涵碧毫不居功,神情凝重道,“玄姑娘性命无忧,外伤四五日便可愈合,但龙姐姐必须留下,有她精湛的易容术配合,才能确保坠落时被被山岩、树杈划破的皮肤不留疤痕;内伤嘛……治起来也是多余,服了九转乾坤丹自然会好。”
任逍遥进到屋里,望着榻上的玄清秋,见她脸色依然苍白,身上十几处地方打着绷带,两眼紧闭,气若游丝,如果不是胸脯还在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心中又是痛惜又是爱怜,粗喘着点了点头,道:“今天是第六天,配制九转乾坤丹的各种药物应该调配好了吧,告诉我木宝异果在哪,我这就去摘。”
“不行,现在的玄姑娘服不得九转乾坤丹。”
“为什么!?”
“脱胎换骨的过程类似于道家的‘焚经’,药力会把每一条经脉焚烧催垮,然后再重新构筑,倘服用者带有外伤,促使经脉崩毁重构的巨大力量将由此泻出体内……想想洪水冲垮堤坝时的震撼景象吧,先是一处崩坏,接着带动周边石基渐次摧毁,直至……”她深吸口气,加重语调道,“直至全线溃塌!”
“你的意思是,清秋的外伤愈合之前万万碰不得九转乾坤丹?”
“嗯,吃下去就是全身炸裂,崩血而死。”苏涵碧垂首道。
“那……那外伤愈合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