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指尖潺潺涌出。
一招,只一招,垂鬂少女只用一招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他的呼啸而来的掌风,在清水宗治黝黑的脸上划开了一条寸许长的伤疤。
好快,好快的动作!任逍遥心头一懔。
“你……你抢什么,小剑都说了,这人要留给我的。”小女孩满脸的不高兴。
垂鬂少女甜甜一笑,悠然道:“哼,谁让他想调戏我来着,活该!”
“好了,好了,今天来这是有正事的,别胡闹。”老者直起身来,神情遽变,先前老弱佝偻之态尽去,更流露一股武林宗师的气派。
任逍遥看得目瞪口呆,若说小女孩会武功是他一时疏忽,未有察觉,老人和这垂鬂少女修为却是真真正正瞒过了他的敏锐灵觉!
“该来的都来了,该办正事了罢。”蒙面青年环目扫过大堂,冷冷道。
“急什么,还没到动手的时候。”“疯子”信步走到空桌旁,含笑瞥了任逍遥眼,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喂,说好了半个时辰内必须把事办完,你……”垂鬂少女似乎有些不满。
“哈哈哈,对付他们半盏茶功夫都有多。”“疯子”一脸鄙夷之色。
十四派人众听得这伙人肆无忌惮的谈话,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早就心生怨气,这会被公然视作废物,那还不立时鼓噪起来,“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想死是吧,看大爷不好好教训你!”“大伙一起上,把他们乱刀分尸。”
“呵呵,恶狗们开始狂吠了。”小女孩捂着嘴巴,咯咯娇笑。
这话等若火上浇油,原本的端坐的十三位掌门神情全都变了,柴田顺庆眼中杀机大炽,长野业盛霍然站立,德川隆丰瘦骨嶙峋的大手上已有青筋凸起,北首第一桌的虬髯大汉紧紧握住了腰间的武士刀……大战一触即发!
北条智秀忽然一拍桌子:“你们谁都不能动,谁动谁就死。”
柴田顺庆大喝道:“怕什么,他们充其量也就十三人,我们十四派……”
北条智秀不搭理他,径自转向吉弘统幸:“老爷子,你看……”
吉弘统幸也不理他,望着白发老者阴恻恻笑道:“行啊,这一手欲擒故纵、声东击西玩的真够漂亮。”
白发老者淡淡道:“三十年前我被你摆了一刀,三十年后该还回来了。”
吉弘统幸面孔一板,“难得啊,鸡毛蒜皮大的小事竟然记了三十年。”
白发老者捋须笑道:“彼此彼此,你还不是恨了岸本齐史三十年,恨到连老夫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吉弘统幸缓缓摇口:“唉,怪我一时大意没有瞧出年近耄螫,衰老至斯的你,否则早就动手了,何必拖到现在。”
白发老者功聚双目,“事已至此,你还想打。”
吉弘统幸苦笑道:“不,现在还没到决战的时候。”说罢长身而起,径直朝门外走去,世鬼流众忍者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晃眼功夫便散的干干净净。
十三派忍者本以吉弘统幸马首是瞻,哪知他第一个开溜,不由面面相觑。
清水宗治捂着鲜血淋漓的脸颊,狂叫道:“老鬼走了,大伙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并……并肩子……并肩子上啊,把这伙人乱刀分尸!”
全场寂静,无人应答,清水宗治愈发激动:“怕什么……你们怕什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种人有什么好怕!”
众掌门被听他说得不假,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唯有北条智秀端坐原位,露出一个似是怜惜他无知的悲戚表情,“别打了,收手吧,你脸上的伤是“蜂纹华”,只要再中一击,神仙都就不回来。”
清水宗治身躯剧震,面色陡变,眼孔中的瞳眸猛地睁大,仿佛看见了世间最恐怖的物事:“蜂……蜂纹华!你是说我……我中了北辰一刀流的密技‘二击皆杀’,这个女人,伤我的……伤我的这个女人是……是护宫……护宫十三番队二番队……二番队副……副队长梢绫……梢绫碎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