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难以置信
话音方落,唐云鹤浑身剧震,大脑“嗡”的一下险些炸开。如果“黑衣人”并非沈继周的同伙,那么除了绝杀派来的刺客还能有谁。想不到一路上小心翼翼,处处防备,到头来还是瞒不过对方的耳目。
“他先使计将你我引开,然后返回厢房准备带走逍遥,岂料正巧碰上青云山盗匪入内行凶,因而未能得逞。后来,沈继周命手下带雪杏先行,他便跟了过去,趁着众人没有防备,将他们全部杀死。”孟飞沉吟片刻,大致弄清了当时的状况。
“我想这个人或许估摸着不是你我的对手,所以虏走嫂子,迫使我们没法继续赶路。”唐云鹤分析道。
“对,只要拖个五、六天,待后援人马一到,你我都完了。”孟飞恨恨道。
“昨晚你可曾发现有何异状?”唐云鹤低下头,继续盘问沈继周。
“我只顾着搜寻财物,没……没注意别的。”沈继周的回答断绝了众人最后一丝希望。
“若我下令加紧关防,尚可多争取几天功夫。”尹崇珂压低声音道。
“没用的,对方如果存心躲藏,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唐云鹤颓然道。
“云鹤哥哥,你别急啊,韶州城内有五万驻军,只要爹爹一声令下,三天内保准把方圆百里翻个遍。”尹双双柔声安慰道。
“孟某一介草民,怎可为我调动朝廷大军。”孟飞长吁道。
“此言差矣。”尹崇珂朗声道,“太祖立国之时曾曰:武林安危关乎社稷兴亡,太宗当年宁弃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时机不顾,亦命忠勇王回师五云山,相助中原武林盟。老夫今日若袖手旁观,坐视孟贤侄一家亡于绝杀之手,岂非愧对大宋子民,愧对天下苍生!”
“咦,天叔和逍遥呢?”尹双双忽道。
“怎么,他俩没和你一块过来。”唐云鹤皱眉道。
“不,刚才我还同天叔说着话呢。”尹双双柔声道。
“我想起来了!”沈继周忽地一拍大腿,若有所思道,“昨晚的确有一个人表现得很……很不对劲。”
“谁?”唐云鹤紧张的问道。
“天叔,就是你们刚才提到的那个天叔。”沈继周的语气极其肯定。
“住口!天叔乃我唐门六阁长老之一,岂会勾结绝杀,出卖家族。”唐云鹤怒斥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我沈继周乃将死之人,何必在这挑拨离间。”沈继周露出一丝充满苦涩的神情,凄然道。
“接着说。”孟飞使个“继续”的眼色,沉声道。
“当我带人冲进厢房的时候,唐战、你夫人还有两个孩子都在里面熟睡,只有……只有那个叫‘天叔’的家伙过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才从外面进来。”沈继周回忆道,“而且……而且他还穿着夜行衣!”
“此话当真?”唐云鹤一把揪住沈继周的衣领,大声问道
“若有半字虚言,叫我死后化作厉鬼,永世不得超生。”沈继周双目圆睁,斩钉截铁的说道。
“怎么……怎么会这样。”唐云鹤现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喃喃道。如果对方没有撒谎,那么自己恨不得剥皮拆骨、生啖其肉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唐天鹰,而一路上绝杀布下的种种陷阱与埋伏也决计和他脱不了干系。
“报——”踌躇间,一名士兵飞快的跑到尹崇珂面前,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大人,有一盗匪企图从南麓下山,吕都监所部兵马难以抵挡,请速派支援。”
“什么人如此厉害。”尹崇珂讶道。今日一战事关重大,自己带来的俱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战士,加上吕世雄亲自坐镇,便是沈继周、胡昕两人联袂硬闯也非一时半会所能办到。
“是个四、五十岁的高瘦老者,他夺了我们一支弓弩,射伤了不少弟兄。”士兵愤然道。
“此人是否抱着婴孩?”尹双双问道。
“唔……他背着个襁褓,里面似乎……似乎是有个孩子。”士兵回答道。
“这……这不是天叔么?”尹双双听得一对美目不断睁大,难以置信地道。
“宪磊、序道,立刻带领人马……咦,孟贤侄,唐贤侄!”尹崇珂正待调兵遣将,孟飞、唐云鹤二人已飞也似朝山下冲去。
唐天鹰果然是绝杀派来的奸细,果然带走了逍遥!
“飕!”“飕!”“飕!”连珠箭发,三名骑兵应声而倒,望着十丈外不知所措的吕世雄,唐天鹰一脸得色的笑道:“小子,如果不想手下白白枉死,那就快些让开罢。”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休想下山。”吕世雄横刀立马,凛然道。半个时辰前,唐天鹰单人独骑试图强行闯关,自己上前阻挡竟非对手,多亏一众兵士箭矢齐发,这才好不容易拦了下来。可是对方并未善罢甘休,伺机夺了一柄长弓,仗着射术精妙一连击杀了好几名弟兄,己方弓弩手臂力远逊,射程及不上人家一半,自己率领骑兵几次突袭亦未成功。无奈之下,只好一边据险死守,一边派人向尹刺史求援,盼着救兵能够尽快赶到。